(东西问)大卫·弗格森:如何向西方准确传递中国政治话语?
中新社北京2月17日电 题:大卫·弗格森:如何向西方准确传递中国政治话语?
作者 陈婧涵
将“加强党的建设”直译为“Party Building”,是否会让外国人误认为中国在推介“派对场地”?西方掌控国际话语权的大环境下,如何展现中国的真实面貌、国家精神,将中国声音准确、有效地传递给外国受众?应对西方媒体的污名化,采取哪些做法是有效的?
中国外文局资深英文编审大卫·弗格森(David W. Ferguson)接受中新社“东西问”专访,结合其十余年来从事中国政治话语英译审校工作和对外传播工作的亲身经历,对上述问题作出解答。
现将访谈实录摘要如下:
中新社记者:随着中国国际影响力的提升,西方国家对中国事务的关注度越来越高,但这一过程中也伴随着曲解、误解。为何中国的相关信息时常遭到误解?
大卫·弗格森:将西方的行为称作“误解”是不对的。
误解能通过提供事实和解释得到解决。中国正身处西方媒体和政客有意展开的一场歪曲和污名化的运动当中,其目的就是敌对中国。这场运动源起于美国政客和媒体的鼓动。尽管从历史角度来看,美国坐拥全球领先地位的时间相对较短,但面对中国的快速发展,美国的反应就是要采取迅猛攻击,摧毁它所认为的“中国威胁”,而不是寻求和解与合作。其他西方国家则是跟在美国之后。在涉华议题上,部分西方媒体并未呈现真实的情况。
中国需要认识到,想要解决这一问题,给出更好的解释是无用的。操控这场运动的美国等西方国家不想要中国展现出真实模样,并且他们能够封锁以及歪曲中方的信息,因为国际话语权就掌握在他们手中。
中新社记者:如您所言,部分西方媒体经常会对中国政治话语进行“误译、乱译、恶译”。在应对这种刻意对华曲解时,采取哪些做法是有效的?
大卫·弗格森:在明白西方媒体正在国际舞台上开展行动,故意歪曲和污名化中国这一事实后,我认为应对这一局面的最好办法就是增加对非正式话语,也就是对软实力的建构,直接与英语受众沟通。
比如,中国可以通过电影同西方民众直接沟通,电影能够直达受众,无需遭受政客和媒体的歪曲。中国能拍出主题非常宏大的电影,献礼新中国成立七十周年的《我和我的祖国》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中国应继续将官方发声作为其正式话语,同时也应推广非正式话语,从情感的层面让西方民众获得共鸣。
2019年9月30日,美国旧金山湾区华侨聚集到戴利城,参加影片《我和我的祖国》旧金山首映礼。中新社记者 刘关关 摄
中新社记者:面对对中国不甚了解的外国受众,怎样让他们更好地理解中国的政治话语?将中国政策及相关概念传播出去的难点在哪?
大卫·弗格森:跨语言的翻译政治话语传播,最重要的是传递信息,而不只是翻译文本。
比如,中国政治话语中常出现“科学”这个词,它一般被直译成“science”(英文中“科学”的名词)或是“scientific”(英文中“科学”的形容词)。但在英文中,“science”这个词是指自然科学,中国政治话语中的“科学”显然不是这个意思。对“科学发展观”的翻译就很值得探讨。“科学发展观”是中国发展战略中的一个重大调整,是从单纯的经济发展转型到一个将经济、社会、环境等因素综合考虑的协同发展战略,但若译作“the Scientific Outlook on Development”就难以精准表达这一战略的真正含义,外国人听了会觉得这是一项技术项目,是关于物理化学的。这就使得中国失去了将一项重大战略调整真实准确传达给世界的机会。
2012年11月,在北京展览馆举行的 “科学发展、成就辉煌”大型图片展览吸引参观者。中新社发 张家瑞 摄
中国的很多政治话语是概念化的、抽象的,因此需要译者对其进行解构,将概念之下的具象含义传达给外国受众。其中一个很好的例子就是对“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翻译——Xi Jinping Thought on Socialis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For a New Era。这一思想是由一系列发展观与政策组成的、长期存在并不断发展的重要思想,翻译时必须用词准确,以传达出其深远意义。
Socialis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官方固定译文,但对“新时代”一词,最初的译文是“in the new era”,不过这一译法可能会让外国人误解为“新时代”是由外部力量施加给中国的,中国是在对此做出反应。最终经过谨慎斟酌,大家一致同意将“新时代”译为“for a new era”:通过将介词替换为for,以及将定冠词the替换为不定冠词a,就能够准确传递出中国是在引领和主导“新时代”,这才是与原文相一致的内涵。
2019年10月1日,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大会在北京天安门广场隆重举行。图为群众游行中的伟大复兴方阵。中新社记者 富田 摄
相反地,将“加强党的建设”翻译成“Party Building”(party取“政党”义,building取“建设”义)就非常糟糕。“加强党的建设”是中国政治话语中常提到的,但如果把“Party Building”说给不了解中国政治话语的西方受众,他们第一反应是你在推介一个能带孩子去开生日派对的场地(因为party常用义为“派对”,building常用义为“建筑”)。综上所述,“加强党的建设”最好被翻译成“strengthen the party”。
中新社记者:对外传播中国政治话语时,如何让中国的话语体系转变为国际化语言?中国政策及相关概念在外译过程中一般会带来哪些理解上的偏差?如何避免这种偏差?
大卫·弗格森:英语就是国际化语言,因此中国需要让其话语通过英语得到理解。80年前毛泽东在延安整风期间曾发表《反对党八股》,文章中毛泽东对中共的一些写作风格进行了批判。
2005年,时任浙江省委书记的习近平也曾在“之江新语”专栏发表系列短论,其中也提到好的文风应该是开门见山、直截了当、讲完即止,用尽可能少的篇幅,把问题说清、说深、说透,表达出丰富而深刻的思想内容。
中国政治话语的对外传播需采纳这些忠告。如“两个坚持”“三个代表”“四个自信”,翻译成英文就是the Two Upholds,the Three Represents,the Four Confidences,这都让外国民众摸不着头脑,也更无从知晓其重要性和深刻内涵。
2017年7月16日,江苏省淮安市万达广场上的“四个自信” 巨幅标语。中新社发 周长国 摄
我们必须认识到这一理解壁垒的存在,不要再把英文与中文原文保持一致作为重点,而是要将重点放在用英文译文传达出外国民众能够理解的信息上。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断提醒自己“说英语的人会如何表达这个意思”,而不是纠结于“我们应该如何把中文原文翻译出来”。
中新社记者:如果说翻译的过程也是一种跨文化交流过程,是否能够通过中国政治话语外译,在一定程度上纠正西方对华偏见?
大卫·弗格森:在我看来,这些都源自文化差别,无关翻译,但我认为译者们需要在传递中国政治话语时担当更加积极的角色。
相较于其他翻译工作,政治话语翻译更需要体现创造力,因为政治话语本就更艰涩难懂,因此译者们应当学习如何解析政治话语中传递的信息,而不仅仅是翻译文本本身,甚至还要能进行一些创造性的改写。这是西方媒体歪曲和污名化中国的大环境下,纠正西方公众对华偏见的一种方式。(完)
受访者简介:
大卫·弗格森(David W. Ferguson),中国外文局外文出版社荣誉英文主编,英国籍资深专家,《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一、二、三卷等领导人著作,《中国共产党尊重和保障人权的伟大实践》《人类减贫的中国实践》《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中国行动》《中国的全面小康》《中国的民主》等政府白皮书,以及《中国共产党的历史使命与行动价值》等重点图书英文版翻译改稿人,荣获中国政府友谊奖、中华图书特殊贡献奖。
“要我跪你?”苏嫣然惊的扯起眉头,好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
要她苏嫣然跪苏笑笑?她怎么可能会跪?
苏笑笑一拍桌子,喝问道,“怎么,我现在是秦王妃,你见了我不该跪吗?还是要我把王爷请来,你给我们二人一道跪了呀?”
“笑笑啊,算了,都是自家亲戚,你这又是何必?”柳问梅赶紧迎上来,在苏笑笑耳边劝了起来。
以前的苏笑笑可不是这个样子,怎么这一嫁过去再回来,苏笑笑整个人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这更让柳问梅想不通了,出于对女儿的了解,柳问梅这个细心的娘,她的心中升起了重重疑问。
苏笑笑和蔼的起身,将母亲推到身边,“娘,这事儿你别管,让我来处理。”
“可笑笑……”
“娘你就放心吧,我有分寸。”苏笑笑都不给柳问梅说话的机会。
两人这边说着,对面站着的苏嫣然,一张小脸窘的成了八字形,从小就是锦衣玉食,宠爱非常的她,哪里受过这等气?在她府里,她的父亲母亲可都把她当宝一样的宠着,连骂都不会骂一句。
苏嫣然肯定受不了这样的气,更何况说,这站在面前斥喝她的人,还是那个她曾经十分讨厌的堂姐苏笑笑。
就在苏嫣然生气的扯着嘴角,站在那里不给苏笑笑下跪行礼的时候,突然间,一个身着白衣,风度翩翩,气宇轩昂的男人,从国相府外走了进来。
“参见秦王爷……”
来人竟是夙亦绝?!
国相府外的下人们,一见夙亦绝前来,皆是纷纷向他行礼,表现的恭敬不已,而夙亦绝一出现,刚刚还气势汹汹的苏嫣然,一下便是软了下来,赶忙转身向夙亦绝行跪拜大礼,“小女苏嫣然,参见秦王爷,秦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不必多礼。”夙亦绝出于礼貌,只是随意的回了一声,接着他便是再也不理会苏嫣然,而是迈着步子朝柳问梅走去,并向她恭身拜道,“小婿因公事缠身,未能与笑笑一起回门礼拜,来晚了些,还望岳母大人海涵。”
“哎呀,不敢不敢,王爷这般说话,我如何承担得起,王爷快快请起,快快请起。”慌了,柳问梅的确是慌了。
以前这处处傲骄的秦王爷,如今竟然是如此恭敬的向她参拜,而且嘴里的话还这般恭敬,的确是让柳问梅有些慌乱,不过慌乱之余的她,心里又是十分得意,自己这女儿十分出息,竟然能让当朝战神秦王爷,如此恭敬的礼待岳母,这可不是一般女人能做到的。
苏嫣然就站在一旁看着,脸上的表情十分痛恨。
她现在是对苏笑笑羡慕嫉妒恨啊!一早听说苏笑笑要嫁给当朝秦王爷夙亦绝做王妃的时候,她心里就有气,她爹苏永康与苏笑笑的爹苏永泰二人,不但是亲兄弟,还同是朝中重臣,一个是左相,一个是右相,同为皇帝的左膀右臂。
可为何苏笑笑能交这样的好运,她苏嫣然就交不到这样的好运呢?所以从一开始,苏嫣然心里就对苏笑笑有恨,直到现在见到苏笑笑把夙亦绝治的这般服帖,苏嫣然心里的气就更胜一筹了。
苏笑笑没有理会苏嫣然那不爽的表情,而是冷眼盯着夙亦绝,冷哼道,“你来做甚?你不在秦王府忙你的国事,来陪我回门?”
“当然,王妃回门这种大事,本王自得放下手中的事情前来,否则的话,本王不是会被扣上不知礼数的名头?”夙亦绝脸上面无表情,回答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脸上多少带着一丝不满与讪笑。
但是在国相府里,又在自己岳母大人面前,他不好发作,事实上他来这儿,压根儿就不是来回门儿的,而是要告诉苏笑笑一阵让她意想不到的事情,而这件事情却是因苏笑笑而起,由她惹的,当然得由她去擦屁股。
恨的咬牙切齿,苏笑笑对夙亦绝的这种高傲,不屑一顾。
将目光转向苏嫣然,苏笑笑质问,“怎么,秦王爷你就拜,我这秦王妃你就不拜?”
“我……”
“还多言?小心我治你不敬之罪,抓你出去重打三十大板。”苏笑笑狠毒的吼出声来。
苏嫣然吓的身体一颤,赶紧俯身向苏笑笑参拜,嘴里叫着“参见王妃娘娘”但她心里却是将苏笑笑恨至了极点。
这一刻的苏嫣然,已然在心中发誓,对于苏笑笑今日给她的羞辱,有朝一日,她一定会双倍的奉还给苏笑笑。
参拜完苏笑笑,苏嫣然几乎是忍着眼中屈辱的泪水,低着头喃喃道,“婶婶,嫣然走了,不打扰婶婶你们团聚了……”
“唉呀,嫣然啊,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再走嘛。”柳问梅忙不迭开口留苏嫣然。
苏嫣然却是头也不抬的告退离开了。
从她转身到飞奔出国相府的这段时间里,苏嫣然一直是咬着牙板着脸,将心中的这份屈辱忍住,咽进肚子里,直到她奔出国相府以后,苏嫣然才呜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路伤心的钻进马车,打道回府。
也就是苏嫣然的这种强烈的自尊心,让她对苏笑笑恨之入骨,苏笑笑不知道,也就是她这不经意的一句话,甚至一个动作,都已经是让人将她恨至了骨底,这之后的种种挑战,势必会紧随而至。
苏嫣然离开,苏笑笑无所谓的笑笑,心情大好,她正想说什么,夙亦绝却是伸手拉着她走到一边,“别留下来吃饭了,快与本王打道回府。”
“干什么要回府?好不容易回门一趟,我还没和父亲母亲一道吃顿饭呢。”苏笑笑不乐的将夙亦绝的手甩开,没好气的瞪着他。
她甚至都没想明白,明明说了不让你来,你还死皮赖脸的跟着来干嘛?
当然,这话嘛,苏笑笑也只敢放心里说,嘴上还是不想说出来,毕竟这是在国相府,在自己母亲面前,要是换做在秦王府,苏笑笑一早就和夙亦绝开骂了。
夙亦绝脸拉下来,冷声道,“早上你还没走多久,璞玉就带着一众家眷住进了府里,现在在府里大闹,吵着闹着要见你,你不回去,他就得把秦王府闹个鸡犬不宁,你觉得你还有空在这里吃饭吗?”
“什么?”苏笑笑惊的目瞪口呆。
这……这简直不在她的预料之中,事发的也太过于突然了吧?
昨日她才和夙璞玉闹成那样,逼得他只得低头向皇帝认错,本来苏笑笑以为,这事儿就这样完了,可没成想的是,现在事情闹起来了,夙璞玉这小王八蛋,竟然是带着家眷搬来了她秦王府。
夙璞玉这是摆明了要和她苏笑笑干上了啊!
“这个小王八蛋,老娘不和他一般见识,他还真当老娘怕了他不是?”苏笑笑想着想着,她恶狠狠的骂了出来。
这心里那叫一个气啊!
夙亦绝悻悻的苦笑道,“你还真够胆啊,当今太子殿下你都敢骂,本王尚还敬他三分,你还是悠着点儿好。”
“悠什么悠?那小王八蛋,就是皮痒欠揍,看老娘回去不好好收拾他,皮痒,我让你痒不起来。”苏笑笑气的捏起了小拳头。
骂了几句解恨,苏笑笑才转身走到柳问梅身边,向柳问梅说明原因,之后在柳问梅依依不舍的目光中,苏笑笑跟着夙亦绝一起告辞柳问梅,两人一起打道回府。
半路上,两人坐在马车里。
苏笑笑故意掀开窗帘看向窗外,然后头也不回的嘴里嘀咕,“刚才谢谢你给我面子,你要不给我面子,我也气不了那苏嫣然。”
“哼!用不着谢本王,本王身为人婿,礼应恭敬,本王虽是傲骄,但还没有到不识礼仪的地步,希望你别把本王当成是那种不识礼数之人,还有我提醒你,你给了她屈辱,她定不会善罢甘休。”夙亦绝咧嘴一笑,无所谓的回答苏笑笑。
他压根儿就没把这件事情放心上,换句话说,如果不是因为夙璞玉突如其来的住进秦王府,在府内大闹,他也不会亲自来请苏笑笑,还是那句话,你惹的祸,就该你去擦屁股,他夙亦绝才懒得去管。
太子殿下,饶了小的吧,小的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太子殿下,小的也不行了……”
话说,当苏笑笑与夙亦绝二人回到秦王府外的时候,两人尚还刚下马车,没走进秦王府内,便是听得王府内的一众下人,个个都在惨叫着向夙璞玉求饶。
苏笑笑一听到这些求饶声,她那个怒火大冒三丈啊!
气的一跺脚,苏笑笑就要往王府里冲,去教训夙璞玉这小混蛋,夙亦绝却是伸手将之拦住,“我警告你,他再怎么不对,也是当朝太子,你教训他可以,但别给本王惹麻烦,本王不怕告诉你,皇上现在可是找着法儿的想找我麻烦,或许这次他住进秦王府,多半是皇上支的招儿,你明白吗?”
“你的意思是,皇上想找你麻烦?”苏笑笑愣住,一阵追问。
夙亦绝皱着眉头不曾散开,心道,这么显而易见的事儿,这个女人竟然没有看出来,看来日后自己得时常叮嘱她才是,免得她给自己找麻烦。
心下这般一想,夙亦绝便是点点头,头也不抬的迈步走了进去。
苏笑笑跟在夙亦绝身后,嘴里却是在嘀咕,“看来,这叔侄二人,表面上看似平静和谐,但实际上两人却是在明争暗斗,谁眼里也容不下谁,难不成是皇帝忌惮夙亦绝这战神王爷么?”
夙亦绝并没有理会苏笑笑的嘀咕。
两人一前一后进到秦王府,眼前立马出现窝火的一幕,只见王府外院的大院内,此时此刻,夙璞玉这小混蛋,竟然是将秦王府内的一众下人都召集了起来,而这些下人要么被他骑在身下当马抽,要么就是被他带来的下人用水灌,还有更甚的是,有的下人还被当成是狗一样的跳火圈。
最让苏笑笑窝火的是,吉祥和如意竟是被他泡在一个大木桶里,两人此刻正冷的涩涩发抖,头上还顶着个大木盆,里面盛满了水。
而这一众下人,个个吓的浑身发抖,面色惨白。
苏笑笑看了几眼,她立马看不下去了,冲上去瞪着夙璞玉便是大喝道,“停下,都给我停下,什么样子,还像不像话了?”
“皇兄皇嫂,你们可回来了,我都等你们半天了,小桃拿圣旨。”夙璞玉一见苏笑笑和夙亦绝回来,他立马停下动作,召来贴身丫环小桃,让小桃将圣旨拿了出来。
小桃忙不迭的从夙璞玉身后站了出来,将手中黄黄的圣旨掀开,“皇上有旨,秦王夙亦绝战功赫赫,素有凤萧国战神之称,甚得人心,经朕考虑再三,朕决定将太子奉于秦王府长住,由秦王教习太子文武,以备日后成一代名君,另,太子于秦王府内长住期间,一切日常生活,由秦王妃悉心照料,不得有误,钦此!”
“臣夙亦绝,领旨谢恩。”夙亦绝十分不情愿的跪下领旨。
苏笑笑这个王妃,自然也得跟着领旨谢恩,可嘴上是领旨谢恩,苏笑笑心里却是咒骂不已,她现在算是能理解夙凌烨的美意,到底是何道理了。
两人接旨起身,夙璞玉十分开心的看向苏笑笑,“皇嫂,父皇说了,要本太子对你以礼相待,之前咱们发生的不愉快就这般过去算了,本太子也不是小气之人,日后要与皇嫂皇兄你们同住,还希望你们二人多多照顾,那本太子就感激不尽了。”
狡猾,绝对的狡猾。
细看夙璞玉在说这句话时,他脸上的表情油滑,苏笑笑便是知道,这小混蛋压根儿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
苏笑笑气的抽着脸,狞笑道,“好,太子殿下都这般说了,那我这个做皇嫂的,当然不能殆慢,可太子殿下把我们府内一众下人折磨成这样,那日后要照顾太子殿下,恐怕不易吧?”
“这不怕,本王带了家仆,皇嫂随意差遣便是。”夙璞玉不在意的挥挥手,将他身后一众家仆召上前来。
苏笑笑看着这一众太子奴仆,心里的气更甚了。
他夙璞玉不折腾自己的仆人,反倒按着秦王府内的仆人恶整,这分明就是想给她苏笑笑一个下马威,告诉她苏笑笑,自己可不是好惹的,你把我惹了,后果可是十分严重的,现在这后果不就来了吗?
夙亦绝见两人对掐了起来,他索性扯着脸走到一边去坐下,然后差来管家,对管家说道,“你去书房,将我的兵书拿来,本王要在此教太子殿下读兵书,熟兵法与用兵之道。”
“王爷……这……”老管家语塞。
“还愣着干嘛?叫你去你就去。”夙亦绝板着脸大骂。
管家吓了一跳,赶紧转身跑进了院儿里,去书房给夙亦绝拿兵法去了。
你当真以为,夙亦绝是真想要教夙璞玉兵法?他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想就坐在这里看看好戏,看一下苏笑笑和夙璞玉会掐到什么地步去,而现在明显是夙璞玉占了上风,夙亦绝就想知道,一会儿谁会哭,谁会笑。
苏笑笑自然明白这点。
偏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夙亦绝,苏笑笑将心中的气愤压至心底,故意抬头对夙璞玉微笑的说道,“太子殿下,你今日初来我秦王府,我这个做皇嫂的,自然是得好好招待你,好好的陪你玩玩儿……”
“对对,本太子也是这么想的,咱俩还真是想到一块儿去了。”夙璞玉不等苏笑笑说完,他早已是手舞足蹈的叫了起来。
他来的目的,不就是玩儿死你苏笑笑吗?
苏笑笑如今是主动往枪口上撞,对了夙璞玉这个小滑头的头了,何不让夙璞玉高兴的跳起来呢?
苏笑笑冷眉一竖,“那即是这般,咱们也得挑个好玩儿的玩儿法不是?你这什么火圈,木桶,水盆啥的,真的太过于老土了,太子殿下,不如咱玩儿个新奇的,你从来不曾玩儿过的,如何?”
“本太子不曾玩儿过的?”夙璞玉疑惑的皱起眉头。
从小到大,他啥没玩儿过,这些年当太子的他,把能玩儿的不能玩儿的,全部都玩儿了一遍,对于他来说,玩儿是首要的大事儿,当然得物尽其利。
苏笑笑这一说,自然是引起了他的好奇心,“那你倒说说,怎么个玩儿法?”
“那太子殿下就先让下人都出来吧,这个游戏只能两个人玩儿,就让皇嫂我,好好的陪你玩玩儿。”苏笑笑僵着脸说出了这么一句。
夙璞玉立马挥手,让正被他折磨的下人们,从他的折磨下离开。
不一会儿后,一众被折磨的筋皮力尽的下人们,便是赶紧四散的逃开了,只有吉祥如意还留在苏笑笑的身边,苏笑笑看着两人湿透的身体,关切的对两人说道,“你们快下去换身儿衣杉,然后吩咐厨子准备一桌上好的酒宴,咱秦王府也不能亏待了太子殿下不是?”
“小姐,那你……”吉祥和如意担忧的异口同声。
苏笑笑朝两人摆摆脑袋,示意两人勿需担心,两人这才点头下去了,两人刚离开,管家便是拿着一摞兵书,从内院跑了出来,将兵书放到了夙亦绝身前的石桌之上,夙亦绝当场拿起兵书翻看起来。
一边看,夙亦绝一边还震震有词的说道,“太子,现在本王便教你识兵书,你可要边玩儿边听啊。”
“皇兄且教便是,本太子聪明九鼎,大可一边玩儿一边听。”夙璞玉的玩儿兴早已被苏笑笑勾起,他自然没有心情去听夙亦绝念兵书。
夙亦绝也不理会,自顾自的坐在那里读起兵书来,边读边给夙璞玉讲解。
苏笑笑听的咬牙切齿,在心里大骂道,好个两兄弟,在这儿齐齐的为难我,真当我是泥巴造的,好捏不成?我杀手之king还从未受过此等窝囊气呢!今日若不教训你这小王八蛋,让我这气往哪儿消?
心里越骂,苏笑笑的俏脸越怒红。
夙璞玉却是等之不及了,一个劲儿的问道,“皇嫂,你说的新玩儿法,是何种玩儿法,说来听听呀,快速速与本太子道来吧。”
“很简单呀,咱们玩儿水果忍者。”苏笑笑冷冷的回道。
“水果忍者,怎么个玩儿法?”夙璞玉不明所以的追问。
苏笑笑没有答话,而是走到院落中,把夙亦绝平时练功的木桩搬了两个过来,将之放置到距离夙璞玉十米开外的地方,将两个木桩相对而立。
做完了这个,苏笑笑才笑指着这俩木桩说道,“你看,那里有两个木桩,你我二人各自站到一个木桩后相对而立,然后我们手中各自执十把飞刀,由中间一人往空中抛出水果,我们二人往水果掷刀,谁掷完十把飞刀后,切断的水果最多,谁就为胜,这就是传说中的水果忍者。”
“额……”所有人都听的傻眼了。
原来搞了半天,这就是苏笑笑嘴里所说的水果忍者啊!
这玩意儿也太搞笑了吧?夙璞玉更是听的半响都没回过神儿来,他哪里玩儿过这种游戏?当然了,这游戏可是苏笑笑穿越前那个世界风糜的游戏,而且还是在手机玩儿的,这现实版的水果忍者,苏笑笑还真是第一次玩儿。
苏笑笑看着傻愣的众人,问道,“怎么了,没听明白,那我再说一遍?”
“不用不用,皇嫂这游戏确是新奇,不过,我有个要求,皇嫂得答应我。”夙璞玉狡黠的说了这么一句。
苏笑笑将疑惑的目光瞪向他。
夙璞玉乐道,“我比皇嫂小,又没皇嫂历害,所以我得多要十把飞刀,皇嫂没意见吧?”
“你……十把?我……”苏笑笑气的咬牙切齿,语塞不已。
这小王八蛋果然是想得美,自己拿十把,他拿二十把,这要真切起水果来,他手里的刀可是自个儿两倍,就算两人同时出刀,苏笑笑丢完了十把,他夙璞玉最后还剩下下把,不也照样是夙璞玉赢?
而苏笑笑自然也不知道,和夙璞玉这太子殿下玩儿游戏,有个十分重要的潜规则,那就是:只许我赢,不许你赢,你若敢赢,没你安宁。
“嘿嘿……皇嫂肯定不会和我这小孩子一般计较了?我说的对不对啊?”夙璞玉见苏笑笑一脸的为难,他又是施出一计,以自己小孩子身分相要挟。
苏笑笑气的哑口无言。
偏偏这个时候,想看苏笑笑出丑的夙亦绝,在一旁不蕴不火的说道,“不就是多十刀飞刀吗?凭你这么大本事,难道还要和一小孩子计较这么多不成?”
“你……你就那么想看到我输?”苏笑笑震怒,怒问夙亦绝。
夙亦绝心知自己这侄儿太子,平时玩儿游戏都是要自己赢,不要别人赢的,这次苏笑笑若输给了他,那还好说,日后指不定他还安稳些,少给自己找麻烦,可若是让苏笑笑赢了他,那日后的秦王府才不得安宁呢!
所以夙亦绝怎会想要苏笑笑赢?
夙璞玉见皇兄都站在自己这边,他更得意了,索性耍大了,挑衅起苏笑笑,“皇嫂,那不如咱们再押些彩头呗。”
“彩头,你又想耍什么花招?”苏笑笑冷冷的追问。
夙璞玉扬起他那张人畜无害的小脸,故作悻悻的说道,“要是玩儿这水果忍者,本太子输了,本太子就给皇嫂你洗一个月衣杉,要是皇嫂输了……”
“那我就给你洗一个月衣杉,不仅如此,日后一个月内,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不忤逆。”夙璞玉话还没有说完,苏笑笑便是给他堵了下去。
好吧,皇嫂和太子侄儿,就这样互相掐了起来。
苏笑笑出于对这无理取闹的太子之恨,也不理会他是一十岁的孩子了,就想着教训教训他,好让他长点儿记性,别轻易来惹自己。
夙璞玉自然是乐的拍拍手,当场叫好,殊不知,就是他这平时被人娇惯足了的性子,让他以为,自己玩儿什么都不会输给别人,所以他也不怕和苏笑笑赌,以为准赢苏笑笑,哪里知道,那都是别人平时让着他的。
苏笑笑押上这样的彩头,她更觉得要好好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太子了,“好,就给你二十把飞刀,我看你有多大能耐。”
“皇嫂你可别后悔啊。”夙璞玉一脸得意。
苏笑笑二话不说,迈着步子走到了那边的一根木柱前,整个往那木桩前一站,苏笑笑表情凌厉,看不出任何害怕的表情,异常的坚决。
夙璞玉自是得意的跟着走了过去。
两人就位,秦王府内下人将飞刀各自拿到了两人的手中,苏笑笑还好,十把飞刀一捏,异常沉稳,可比她手下的夙璞玉,拿着这二十把飞刀,手就显得有些不够用了,没有办法之下,他只得叫一人下人站在他旁边帮他拿飞刀。
对此,苏笑笑也没说什么。
两人飞刀就位,又有一下人抬着一大筐的水果,走到了两人中间,这大筐里有苹果,有梨子,有香蕉等等,你还别说,这还真有那么点儿水果忍者的味道。
苏笑笑看了眼对面战着的夙璞玉,笑问道,“你可准备好了?”
“当然,随时可以开始。”夙璞玉自信的回答。
苏笑笑眼睛一瞪那站在中间的下人,那下人立马就伸手进大筐里,抓起里面装着的水果便是往半空抛。
玩儿水果忍者,就是享受切切切的乐趣。
这水果一抛起来,苏笑笑与夙璞玉二人的目光同时集中在了飞上半空的水果之上,二人心跳加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将手中的飞刀抛向飞上半空的水果,只听嗖嗖嗖嗖几道飞刀之声窜响。
那抛上半空的水果,立马被两人的飞刀切的碎成两半,掉落而下。
两人飞刀各自一方使力飞出去,这凡是中刀掉落的水果自然往对方的那头掉落,所以到了最后,只要看谁的面前堆起的碎水果多,那胜的就是对方,这是很好理解的逻辑,没有任何不妥。
第一波水果抛完,苏笑笑手中的飞刀就剩下了最后一把,而夙璞玉的对面,早已堆起了小小的水果堆堆,而苏笑笑身前的水果堆明显小了些,这就意味着,苏笑笑在这第一轮的切切切中,切中的水果比夙璞玉切中的水果多,她已胜卷在握。
可夙璞玉似是不着急。
抬头瞟着苏笑笑手里的那最后一把飞刀,夙璞玉亮了亮手中还剩下的十一刀飞把,对着苏笑笑得意一笑,“皇嫂,你还剩最后一把飞刀,可就玩儿完了,可我还剩十把,接下来怎么切都是我赢了,哈哈!”
“小泼皮,你少得意,去抬第二筐上来,我让他知道什么叫教训。”苏笑笑越看越不顺眼,直接瞪着那傻站在中间的下人大喝。
那下人赶紧跑去抬来了第二筐水果。
这一次,苏笑笑并没有那么紧张,而是冷静下来,尽管对方是个十岁的小鬼,可苏笑笑为了教训他,自然也不得掉以轻心。
下人见双方蓄势待发,他在短暂的停顿数秒之后,便是猛的俯下身去,抓起筐中水果便是将之抛向半空,夙璞玉自是抓准这机会,将手中飞刀嗖声射向抛起的水果,可是,就在这一刹那间,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苏笑笑小手轻轻一投,她手中那把飞刀跟着飞了出去,可目标却不是抛起的水果,而是夙璞玉射将出去的飞刀。
“叮……”两刀相撞,惊起一道清脆叮声。
叮声过后,夙璞玉那飞刀竟然是一点儿都没切中水果,而是被苏笑笑的飞刀击的弹射向了苏笑笑,苏笑笑伸手一抓,一下就将这弹而来的飞刀抓进了手中。
夙璞玉立马惊道,“你耍赖,你耍赖……”
“我怎么耍赖了?”苏笑笑故作无辜的反问夙璞玉。
夙璞玉气急败坏,“说了是切水果,你怎么切到我的飞刀上了?你不是耍赖那是什么?我不服,皇嫂耍赖,不要脸。”
“放屁,我说的玩儿水果忍者,可没说手里的飞刀只能切水果,你有听到我之前说过,手里的飞刀只能切水果,不能切对方的飞刀吗?”苏笑笑扯着嘴角,十分搞笑的质问夙璞玉。
夙璞玉不过就是个十岁的孩子,他哪里敌得过苏笑笑一张利嘴?
立马往地上一坐,夙璞玉直接耍赖了,“不干,皇嫂耍赖,这不算数,照你这样切下去,我之后的刀没有一把切得中的,之后还不是输给你,我不干,我不干。”
“哎呀,太子,你可以先等我出刀,然后你再出刀嘛,这样不就行了,我先出刀的还能切到你的刀不成?只有你的刀切到我的刀呀。”苏笑笑像是一个教唆犯一样,开始教唆起了夙璞玉。
夙璞玉这么一听,他也觉得十分有道理啊。
小孩儿毕竟就是小孩儿,十分好骗,苏笑笑见他如此,更是心里得意了,她这阵儿正把手背到后面去,然后小心翼翼的用丝线将飞刀的一头系紧在透明的丝线上,至于说苏笑笑这丝线哪里来的。
苏笑笑只能说,之前做杀手有习惯,要随时在身上藏点儿足以取人性命的东西,以作防备,所以一能行动,苏笑笑便是趁着谁都没有注意,在秦王府里找到了这种她认为最隐密的武器。
当然,这事儿苏笑笑谁也没说,只有她自己知道。
夙璞玉重拾信心,他忙不迭的站起来,对苏笑笑说道,“那好,你丢吧。”
“我丢了啊,你要看准了。”苏笑笑狡猾一笑,见下人将水果抛上半空之时,她甩手便是将系着透明丝线的飞刀给仍了出去。
夙璞玉抓准这机会,快速向苏笑笑掷出的飞刀抛刀出去。
“叮……”只听又一道叮声脆响响起。
哎哟喂,大伙儿又给看傻眼了。
苏笑笑刚刚抛出去的那飞刀,竟然一下转变前冲之势,向后扫来,一下又把夙璞玉抛出来的那把飞刀,给击的落回到了苏笑笑的手中,苏笑笑动作极快,在捏到这把抛下来的飞刀之时,她快速的用飞刀割断之前绑着飞刀的丝线。
那飞刀没了丝线拖拽,叮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而这时,夙璞玉手里所剩下的飞刀已经只有九把了,也就是说,接下来他要还丢飞刀,结果也一样,可夙璞玉不服啊!他又是丢,苏笑笑又如法炮制,直到最后,当夙璞玉手里一把飞刀都没了的时候,苏笑笑手里还捏着一把飞刀。
夙璞玉给看傻了,他就这样糊里糊涂的输掉了。
苏笑笑哪里还会给夙璞玉傻愣的时候,拍着手里的那把飞刀,她迈步走上前去,将双臂抱于胸前,“哎呀,赢了,没想到啊,连飞刀都不帮你,看来还真是你皇嫂我的运气好啊。”
“不行,重来一遍,你这次耍赖,下一局我定赢你。”夙璞玉一脸的不服输,瞪着苏笑笑又是叫又是吼的。
苏笑笑一见这小王八蛋,输了就耍赖,她气上额头。
脸一沉,心一狠,苏笑笑冲上前去抓起夙璞玉的衣领,在他耳边历喝道,“堂堂一国太子爷,赢得起就要输得起,如今输了耍赖,你一个国太子的脸都给你丢光了,我是你皇嫂,有资格教训你,你以为有你父皇护着你,我苏笑笑就不敢教训你了?”
“呜呜呜……皇嫂欺负我,大胆,我要秉告父皇,重打你三十大板……”
“打我三十大板,那我不如先给你几巴掌解解心头之恨……”苏笑笑听着夙璞玉如此顽劣,竟到这等一发不可收拾之状,她更是气上心头,当场就将夙璞玉给提起来按在木桩上,抬手就准备给夙璞玉砸到他的屁股上,好好的教训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太子。
“你!王爷!你要不要这么无理取闹?臣妾人都在这里了,你当做没看到就算了,教训一顿我也可以算了,居然还要把我赶出去?”木陵心觉得真是不可思议。
拍了拍琥珀,“放我下来,今日,我必须和他这个倔驴说清楚。”
刚落了地,木陵心差点激动的想冲过去揍两下君凛夜,不过木陵心是个爱惜生命的人,同样的蠢,她不会犯第二次。
“王爷,臣妾辛辛苦苦跑了一趟乾坤大楼,已经能把药带回来了,你却在这个时候赶臣妾出去,王爷还有良心吗?”木陵心质问着他,凭借的就是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
君凛夜扭头一看,怎么给气成这样?
但他还是很矜持的,“你说本王没良心?那王妃就有良心吗?”
“自然比你有!哼!”
此时此刻木陵心都快气疯了,没想到这个君凛夜,挑什么时候不好,偏偏挑现在来为难她,不是丧心病狂又是什么?
木陵心叉着小腰,都恨不得把君凛夜瞪出一个窟窿。
可是在君凛夜看来,她的喜怒哀乐可真是变化莫测的,像个孩子一样,虽然可爱,但也可恶。
“王妃此言差矣了,今日,王府上下的所有人,都看到你在欺负楚婉仪,可有此事?”他咄咄逼人道。
连那双向来目中无人的眼睛,也突然多了一些怨色。
木陵心愣了愣神,并不隐瞒,“没错,是臣妾。”
所以?他是要替楚婉仪出气?
呵……还真是好凉薄的一个人啊!
看着他们两个谁也不服气谁,琥珀和秦鹤笑夹在中间,也不知道该替谁说话,可突然提起了楚婉仪了,琥珀可不得不说,
“王爷,你误会了,是婉仪夫人故意招惹王妃,王妃才惩罚了婉仪夫人,既然是全府上下都看到了,都可以替王妃作证。”琥珀提心吊胆的,但也是出于真心。
她和鹤笑公子两个人,与木陵心相处了一天下来,只看到这个女人悬壶济世,聪明睿智,虽然有一些让人害怕的手段,但木陵心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王爷啊!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说出来那一句,其实王妃用心良苦。
但现在,依旧没有人跳出来替木陵心辩解。
显得无助的木陵心,只好替自己解释清楚,“王爷,的确是臣妾教训了楚婉仪,你要是自己心疼美人,而打算处置臣妾的话,臣妾无话可说。”
她转过头去,傲娇的和君凛夜闹别扭,这一刻怎么也不肯低头。因为她也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想救的人,居然那么无情无义的。
“木陵心,这是你该和本王说话的口气吗?”君凛夜睥睨着她,火气也越来越重。
“呵……行,臣妾知错,行了吗?”
木陵心一直皱着眉头,失望的看着他,想着自己一刻钟以前,还惦记着黄金石斛给他治手,简直就是打脸那么疼!
本来还想告诉君凛夜一声,黄金石斛快要到手了,让他也高兴高兴,可结果呢,这个人只想着怎么霸道的欺压自己,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能不失望吗?
君凛夜微微抬着眼眸,依旧是那么的绝情:“传本王命令,明日,非本王旨意,不许让王妃出门一步,违者拖出去杖责五十!”
“什么!”
不给她出门?!
那可不行!
大感不妙的木陵心,赶紧挡住了君凛夜的去路,突然嚷了起来:“不!不可以!王爷,臣妾答应了乾坤大楼的大掌柜,明晚会帮他医治夫人,可要是王爷不给臣妾出去,臣妾岂不是成了一个不重承诺的人呢?王爷,请你收回命令。”
看着她已经低下了头,放下了自己的身段和骄傲,难得这么卑微的说了一个“请”字,其实君凛夜坚毅的内心,已经开始动摇了。
“看来王妃本事很大啊,还有功夫救别人?”君凛夜微微一眯双眼,散发着厌弃和不爽。
虽然他知道了木陵心已经答应了魏扶苏治病这回事,但他还是得装的像样一些。
“呵……本王也不是不通情达理,想出门?答应本王一个条件。”他薄薄的双唇动了动,说出来的话却轻轻悠悠的。
木陵心看不透他,只能小心翼翼的接一句:“什么条件?”
该不会?是要她磕头认错吧?这可不行!她木陵心也是个要尊严的人好不好?
然而君凛夜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颇有兴趣的笑了笑:“既然你非得要去乾坤大楼,好,明晚带上本王一起,否则,没有本王的命令,你休想踏出去一步!”
嚣张的说完以后,君凛夜挺直了俊郎的身板,不知道有多么得意呢。
看着他恃宠而骄的样子,木陵心翻了好几次白眼,都是特别无语的。敢情,就是要自己带他一块出去?
虽然不知道这个呆木头肚子里装了什么坏水,但她毕竟是答应了魏扶苏,又不能够违约,加上今晚楚家两兄弟这么一折腾,明天出门十有八成也是不顺的,不如……带上这个呆木头也好。
至少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她还可以拿君凛夜当挡箭牌,不是吗?
不错,这也是一个好主意。
“行!臣妾同意了。”木陵心也傲娇的抬着下巴,给君凛夜摆了一个鬼脸。
看着她还能够这么没心没肺的,其实君凛夜还挺佩服的。
被楚家两兄弟追的死去活来的事,回来以后半个字也不提,还真是有魄力,不过这样倒也没什么,毕竟木陵心这么聪明,吃亏也不像她的风格。
要是说起楚家两兄弟,君凛夜还有一些非常疑惑地方,那就是,为什么楚家两兄弟那么凑巧,就赶在那个时候,把木陵心给围追堵截了呢?
很明显,这就是有人把木陵心的行踪,告诉了楚家两兄弟。
所以君凛夜的眼前有两件事。
一是揪出这个出卖人的内鬼,二是借陪着木陵心去乾坤大楼,来保护木陵心。
毕竟他也不是很确定,楚家两兄弟会不会再次出手,要是还像今晚一样穷追猛打的,估计木陵心都没有命回来了。
“王爷如果没有别的事,那臣妾就先退下了。”木陵心提了一句,但也已经犯困了,打了两个哈欠,就从君凛夜的身边擦肩而过。
君凛夜当即一声,“慢着——”
停住以后,木陵心奇怪的看着他,“王爷还有什么事吗?”
想了一会而已,君凛夜淡淡问起:“今晚,除了乾坤大楼的大掌柜,你可还有遇到过别的人嘛?”
这一句就像是灵魂拷问一样,吓得木陵心立马咯噔一下,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然后她看到了琥珀差点想替她出风头,结果已经被她拦住了。
挡在琥珀的面前,木陵心一直都抽着嘴角,总觉得君凛夜真的很可怕啊,随便一句都是直击要害的。
不过……关于楚家两兄弟,她还是不要说得好,不然君凛夜肯定又会以为自己是出去惹是生非,到时候,别说什么出门,就是走两步都困难。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木陵心干脆撒谎了,“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呢?王爷,我们三个,是直接去了乾坤大楼的,没有碰到什么人。”
看着君凛夜沉默不语的,好像是没有听进去,木陵心眨了眨眼,心想着……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吧?
然后她行了礼,“臣妾告退。”
带上琥珀还有秦鹤笑离开,木陵心真是不想在君凛夜的身边多呆一秒钟,要不然那种可以逼死人的气息,一定会遍布她的全身,让她连喘口气都不行。
木陵心离开以后,追云从黑暗如水的夜里飞跃出来,然后半跪在君凛夜的面前,
“王爷,查清楚了,是王妃身边的青叶,跑去了楚家通风报信,所以楚家的人才抓住机会追杀王妃,不知王爷,要怎么处决此人?”追云如实说着。
君凛夜邪魅一笑,一点也不觉得意外,然后他立马下令,“既然是叛徒,就该杀。”
“是!”
得了命令的追云,已经带着几个人往木陵心的住处去了,刚好他们闹得沸沸扬扬的,楚婉仪也跟着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没想到,一堆人挤进了木陵心的住处以后,那青叶连滚带爬的进了门,立马就对木陵心跪下来。
“王妃!求你救救奴婢!奴婢还不想死啊,王爷突然要追云杀了奴婢,王妃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青叶一边嚎啕大哭,一边都快把头给磕破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王爷突然要杀了她,可她没有办法,只能是来求木陵心了。
刚好木陵心带着琥珀还有秦鹤笑准备煎药,可没想到的是,突然闯进来的人是青叶,还口口声声的说,君凛夜要杀了她?
怎么一回事?
琥珀和秦鹤笑都看着木陵心,猜测她会怎么处置。
虽然一开始有些难以置信,但木陵心也立马冷静从容下来,“王爷为何要杀了你?”
话音刚落的瞬间,追云带着两个暗卫冲了进来,一见青叶跪在地上呢,便立马吩咐。
“拖出去再杀,别脏了王妃的地盘。”追云态度桀骜,露出了身为侍者的锋芒。
“慢着——”
木陵心让琥珀扶着她,一起追出了门外,刚好就是这个时候,她的院子里,聚集了十几个人,管家,厨娘,还有楚婉仪,就是不见君凛夜的身影。
那这乱糟糟的,又是想干什么?
“追云,为何王爷突然要杀了青叶?王爷不是说了吗?青叶交给我处置。”木陵心也很焦急,是想弄清楚缘由,不然青叶干嘛要找她求救?
青叶看着木陵心走出来了,还以为木陵心是在同情她,便赶紧继续接着磕头,“王妃,是奴婢错了,奴婢不该听婉仪夫人的威胁,来害王妃。”
“害我?”木陵心狐疑了,难道又是因为吃骨虫的事?
可木陵心总觉得不是。
而这时候,追云站出来解释道:“王妃,属下的人查到,这个青叶胆大妄为,居然敢给楚家通风报信,让楚家的人追杀了王妃,也不知道……她是听了谁的话。”
一瞬间,追云突然瞥视那一边呆呆傻傻站着的楚婉仪,那种目光的可怕,让楚婉仪忍不住的颤栗。
等等?是青叶败露了?怎么会……
事情是青叶偷偷做的,怎么会被人发现呢?
楚婉仪还不清楚状况,所以不会平白无故的跳出去认罪的。
木陵心也是万分震惊,没想到,她本来就在猜疑为什么楚家两兄弟那么巧的刚好在她要出门的时候追杀她,居然是因为有人通风报信?
这个人,是青叶。
“你说,你是替谁通风报信?是不是楚婉仪?”木陵心猜都不用猜,都知道一定是楚婉仪干的好事。
想了想,木陵心浑身都不痛快,上去就给了青叶狠狠地一巴掌!
整个脸一疼!青叶都被甩飞出去了!
“好你个卖主求荣的青叶,本王妃之前轻饶你一次,看来是多余的了,今日,无论你认不认罪,都逃不过一个死字!”木陵心怒目圆睁,愤愤的指着她。
青叶哭的不成样子,还在那里企图狡辩,“奴婢!奴婢也是逼不得已啊!王妃,都是婉仪夫人!是她啊!”
这突如其来的倒打一耙,可把楚婉仪吓得魂都快没了,她赶紧走到了木陵心的面前,质问起来,“不是我!凭她一个贱奴的嘴,就可以污蔑我不成?”
“是不是你,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
木陵心咄咄逼人,仿佛天上神仙一般不容靠近,她慢慢的走向楚婉仪,看着她一直都在躲躲闪闪,完全就是一副心虚的样子,很明显,楚婉仪就是知情人。
“不,不是我,王妃,你怎么一出事就非得咬定是我呢?府里有人可以给我作证,我今天一直都没出门啊,更没有看到青叶,怎么会让青叶通风报信呢?”楚婉仪笑的比哭还难看,没想到自己居然掉进了火坑里。
她眼珠子一转,赶紧指着青叶,便破口而出:“你!好你个狗奴才!居然敢诬陷我?你自己做的好事,怎么赖在了我的头上?你快解释清楚!”
青叶左看看右看看,这只要是个人,都在指着她的鼻子骂,她能不委屈吗?
“我……这……奴婢真的是冤枉啊!王妃,自从王妃你之前起不来,婉仪夫人就给了奴婢很多金银财宝,要奴婢绝对不能够放过你,如今,王爷得知了,便要杀了奴婢啊!”她瑟瑟发抖着,还在哭诉。
听了半天,木陵心都是头疼不已,烦人的甩了甩手,“追云,拖下去,乱棍打死!”
“是——”追云微微勾唇,突然就朝着青叶伸出一只魔爪!
“啊!不要!不要靠近我!”
于是追云带着几个暗卫,把青叶按在地上,用一个手腕那么大的木棍,狠狠地往青叶身上乱打一通,这才不过以后,青叶的惨叫声越来越激烈,但也很快弱了下去。
那种血肉模糊的场面,吓得每个人都是毛骨耸立,没差点晕了过去。
尤其是楚婉仪,眼睛瞪的越来越大,最终脑子被冲击得缓不过来,还真的倒了下去。
木陵心看着没人敢吭声,又是一次下令,“追云,将青叶挂在城门楼示众三天,我要让别人好好看看,卖主求荣会是什么下场!哼!”
她一个霸气的转身,扶着琥珀就离开了。
回到屋里,灯火还很亮,木陵心还没来得及抬头,就听到一阵低沉而又好听的声音,
“王妃这回过瘾了吧?”君凛夜轻巧的一句,还带着一种对人的嘲讽和蔑视,他的姿态,也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
猛地一看!木陵心才发现,是君凛夜坐在她的桌子旁边,肆无忌惮的喝茶,如果猜的没错,刚才外面发生了什么,其实君凛夜完完全全是知道的。
那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看热闹么?
木陵心突然不爽,没心思搭理他,“王爷才是过瘾了吧?”
于是她坐了下来,继续烧着自己的碳火,但手上突然一停,还是觉得很气愤,“王爷这一招借刀杀人,可是让自己的手干干净净的,难道王爷不开心吗?”
而这个男人,不过是惬意的扶着下巴,自顾自的喝茶,哪里在乎她是不是真的和自己发脾气呢?
“本王觉得还行。”君凛夜又在轻描淡写,用他清高的姿态,手指头敲了敲桌子,“琥珀,泡茶。”
“是,王爷。”琥珀很是恭谨。
木陵心嗅到了不对劲的味道,按理来说,君凛夜不应该这么淡定才对的。
她转过身去,看着这个眉眼慵懒的男人,有些琢磨不透,“王爷,吃骨虫可是青叶和楚婉仪两个人合伙给我下的,如今你借我的手,弄死了青叶,那么楚婉仪呢?”
这个时候,君凛夜才顺势看了木陵心一眼,但也是十分傲慢的,“王妃问的好,楚婉仪呢?”
“本王说过了,把楚婉仪交给你。”君凛夜一句心不在焉的话,其实是别有用心的。
而木陵心也总算是听明白了,但也为此叹了一口气,“王爷,你说的是,三天之内楚婉仪归我管,这是没错,可她要是死了,王爷不会轻饶我,可要是她没死,继续为非作歹,就是她不会轻饶了我。”
木陵心越想越憋屈,就把自己手上的药草一丢,撇着嘴埋怨起来,“合起来,王爷和小妾是一条心,要我这个正宫不好过呗。”
现在才知道,这个君凛夜真是他妈的腹黑啊!
无论自己治不治好楚婉仪,最终结果,自己都是吃亏的,而君凛夜呢?毫发无损,屁事没有,这是不是很气人?
这句话被君凛夜听到以后,君凛夜反而鄙夷着她,“木陵心,你有功夫琢磨本王,不如好好替本王治病。”
“是是是,王爷,大事小事你说了算,有我木陵心什么地位,您说是吧?”木陵心给君凛夜翻了一个白眼,真的是从头到脚都在嫌弃这个男人。
“你说的黄金石斛,找到了吗?”君凛夜突如其来的一问,是故意装傻的。
在乾坤大楼说暂时不给木陵心的人,可就是他自己,不过木陵心没有发现,他还是得做做样子。
木陵心一愣,立马纠结起来,“王爷,黄金石斛是有,但是人家还不肯给我,所以我现在先熬了楚婉仪的药,明日再熬你的药,再把应该给庆小王爷的药方,让人送去他的府上,如此,便妥了。”
“真的妥了?”君凛夜突然一问,带着几分为难的意思,他看着木陵心的手上慌了一下,明显是吓住了。
不过木陵心很快就淡然了,“对啊,王爷,一切妥了,只要三天内按照我们的约定,治好你的手,不是问题。”
君凛夜浅浅抿茶,完了以后,便提了一句:“三天后,皇家夜宴,你得和本王一起去。”
“皇家夜宴?这又是什么东西?”木陵心好奇着,然后看了看琥珀和秦鹤笑。
他们都是一脸茫然,大概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场合。
不过木陵心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以前在电视剧看到的一些场景,都是一群皇宫贵族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个饭,放个烟花,表演表演什么。
如果是看电视剧,那肯定是很羡慕古人可以这么悠闲自在,可放在自己身上,木陵心反而觉得没兴趣了,她乏味的撇了撇嘴,说,“王爷,臣妾一定要去吗?王爷自己去不就是了?”跳d开到最大c死我了我,王爷求你了,快把它关了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他激动的说道。
“咱们也不至于被那个贱女人威胁是不是?”
“你!”刘氏闻言,气得不行。
凶巴巴的瞪了眼离奇,“你就是这么做兄长的!”
“若是萱儿嫁过去了,今后这辈子就要守活寡了!”
“难不成就为了这个,连你妹妹的幸福都不顾了吗?”
她咬牙。
谁曾想,离平微微动了动。
他面色阴沉,只怕如今已经被离千澄方才的那一番话,弄得很是生气。
“你想好了?”
他垂眸,看着面前的离萱。
离萱闻言,有些许的愣神,随后重重的点点头。
“萱儿想好了!”
她的目光笃定,眼眸之中闪亮亮的。
那其中是满满的贪婪与渴望。
只要她做上了老师妃的位置,即便是南宫尉迟已经死了,所有人都要让她三分。
如此一来,其他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
只要离千澄不爬到自己的头上去,所有的事情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思及此,她捏紧了拳头,眼睛里闪过一抹凌厉。
“好。”
离平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平缓自己内心深处的情绪。
“你这几日好好在府中休息,等消息。”
他的面色阴沉。
话音刚落,便快步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至于离千澄,早已经带着离俞离开了这个地方。
回到了破旧的屋子里,虽说对于离家那些人住的地方来说,的确是破破烂烂的,不过比起从前在村子里住的环境内,还是好很多。
“娘亲方才真厉害。”
离俞趴在桌子旁边吃着剩下的豆饼,好吃的更是摇头晃脑的。
“她们这些人真笨,若是今后娘亲与爹爹成婚了,定要让爹爹好好的教训他们!”
他一边说着一边激动的挥舞着自己的小拳头。
“我也可以帮娘亲教训他们!”
离千澄闻言,瞧着离俞的眼眸之中有些无奈。
“若是想要教训他们的话,的确是十分简单,不过如今还不是时候。”
她神色淡淡的说道。
随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离千澄的眼眸之中闪过一抹暗芒。
“快吃吧,吃完带你去个地方。”
嗯?
原本安心吃着豆饼的离俞眨了眨眼睛,满脸疑惑的看着离千澄。
“我们还要出去吗?”
“对。”
她点头。
只不过这一次不一样的事,不是走大门出去,而且……翻墙。
二人穿着黑漆漆的衣裳,在黑夜之中,很难被别人发现。
“娘亲,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到了你就知道了。”
二人穿梭于黑夜之中,好一会儿,到了府邸之外。
抬头看着高高的围墙,离千澄指了指,二人面面相觑,就已经明白。
虽说离俞年纪尚小,可是二人配合默契,愣是没有丁点问题。
不一会儿,便从外面到了里面。
“这是爹爹的家!”
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离俞激动的说道。
“没错。”
离千澄的神色谨慎的看着周围。
她方才得到了景云那边的消息,已经得到了南宫尉迟府邸的地形图。
方才看了一眼,就已经记在心里,这也就是为何,能够如此有恃无恐的带着离俞来到这里。
若不是因为心里有底的话,她是绝对不可能冒这个险的。
毕竟南宫尉迟的身份特殊,尤其是他有在刻意的隐藏在的身份,那么他的府邸,就绝对不可能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看了地图之后更是如此,这其中危险重重,加上机关就已经有好几处。
“你乖乖的待在这儿,等会我来接你。”
她蹲下身子,轻轻揉了揉离俞的脑袋。
闻言,离俞乖巧的点点头。
紧接着,离千澄便神色严肃的消失在黑夜之中。
根据记忆中看到的,南宫尉迟的住处,应该就在这整个府邸的中后方。
她的脚步很快,虽说武功并没有想象中厉害,但是逃跑的技术还是一流的。
不一会儿,人就已经到了屋子外面。
此时的屋子里还亮着烛光,隐隐约约能够看到其中有个身影。
她的身子紧贴墙边,心脏好像在瞬间已经被提了起来。
在发觉里面的人没有任何动静之后,离千澄微微动了动。
她小心翼翼地朝着窗户边挪了过去,顺手在油纸上戳了个洞,观察了其中的情况……
能够看到的是男子的一个背影,此时坐在桌子旁似乎写着什么。
她蹙起眉头,心中莫名的升起了一阵疑惑,最后还是因为想不明白为什么而消散开。
眼看着南宫尉迟背对着自己,离千澄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窗户,一边紧张的瞧着他的动静,一边费力地从窗户边爬了进去。
就在刚刚落地的时候,一把剑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你是谁?”
此时,耳边传来了一道凛冽的声音。
只不过这一道声音,并不是南宫尉迟的。
那个人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仿佛只要听过一次,就永远都不会忘记。
所以如今在听到的时候才会觉得那么陌生。
难怪她方才总觉得这里面有些奇怪,如今回想起来,才发现,刚才看到的那个身影,与南宫尉迟还是有些不同的。
或许是因为自己平时行医,注重细节,甚至在与人接触的时候,都会控制不住的去观察别人生活上的一些细节。
二人对比起来,南宫尉迟的身形要更加高大一些。
只不过如今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了。
“我是未来老师妃。”
她咬牙,此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只怕这人将自己当作府中的贼,给抹脖子杀了。
“我找老师,有事。”
她沉声说道。
怕是只有如此,才能让自己处于一个比较安全的境地。
果然,身后那人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微微顿了顿。
而就在此时,离千澄突然一个转身,抬手将手中的药粉朝着那个人撒了过去。
那人被药粉呛的连连躲闪,离千澄的身形极快,瞬间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将腰中藏着的匕首抵在了他的身后。
“带我见你们王爷,速度!”她冷声说道。
“你放心,只要你配合我,我不会伤害你。”
那人身子绷紧,点头答应下来。
紧接着,只听到男人吹响一声口哨。
离千澄闻言,蹙着眉头,心里暗叫不好。
虽说并不了解南宫尉迟手底下的规矩,可心中总是隐隐觉得不安。
她松手,想要逃离。
谁曾想,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已经将她团团围住。
“你好大的胆子!”
那人沉声说道。
此人便是方才她看到的背影,穿着的衣裳皆是华服,布料更是难得的精品。
这绝对不是他的衣裳。
离千澄眼眸微闪,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个人之所以会在这里,或许就是为了让旁人误以为南宫尉迟在屋子里?
“我要见南宫尉迟。”
离千澄收回目光,沉声说道。
“我们家王爷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么?”
就在此时,房间门被人推开。
“娘亲!娘亲!”
只见一个黑衣人,提着一个挣扎不休的小孩儿走了进来。
“在府上发现一个小孩。”
离俞小小的脸蛋皱巴在一起,嗷嗷乱叫,直到看到离千澄的时候,动作变得更凶了。
“娘亲救命呀!这样坏叔叔要打人啦!”
索性实在是没有办法,那个黑衣人松了手,任由离俞到了离千澄身边。
“说吧,你们出现的目的。”
离千澄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烦躁。
“我要见南宫尉迟,见到了我自然会说。”
“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住手!”
就在这假扮之人要动手之时,屋外传来一道男人低沉的声音。
离千澄闻言,朝着门口看了过去。
她知道,人来了。
果不其然,门口走进来一个人,身形略有八尺,穿着一身藏青色锦服,神色严肃的走了进来。
唯一能够看出来的,是他的脸色略显苍白,也不知是真是假。
“爹爹!爹爹!”
原本还委屈巴巴的离俞在看到南宫尉迟的时候,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救星,眼巴巴的迈着小短腿就朝着南宫尉迟跑了过去。
谁曾想,半路上的时候却被一个黑衣人给抓住了衣领子,愣是怎么着都不让跑过去?
“爹爹,爹爹快救救我和娘亲吧!”
其余人在听到离俞说的话时,还有些没能反应过来。
南宫尉迟的目光从一众人身上扫过,最后目光落在离千澄身上,原本冷漠的神色似乎一瞬间如沐春风,多了丝丝的温柔。
“你们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
他缓缓的朝着离千澄走过来,途中将离俞从旁人的手中救了下来。
那假扮南宫尉迟之人满面诧异。
“主……王爷,这是?”
南宫尉迟闻言,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这是你们今后的夫人。”
他薄唇微启,目光紧紧的放在离千澄身上,那一瞬间,旁边的这些人好像都不存在。
在场的只有他们彼此。
“爹爹!娘亲带着我来找爹爹,结果被这些坏叔叔抓起来了!”
离俞拉着南宫尉迟的手,小声的告状。
此时整个儿小身子都缩在他的身边,凶巴巴的看着那些手下,还真有一种狐假虎威的错觉。
“哦?”
南宫尉迟挑眉。
看了眼旁边这些人。
“那个……”
“夫人,我们……我们也不知道是夫人来了。而且,夫人,怎么不走正门进来?”
那假扮之人说到如今,看起来也有些窘迫。
旁边的人更是心虚的低下了头。
谁能想到这样出现的人物?竟然是他们今后的夫人?果然这主子性格与众不同,连未来的夫人也是如此。
离千澄闻言,有些无奈的扯了扯嘴角。
说起此事,还真是有点不好意思。
按照南宫尉迟如今说的身份,自己今夜又是翻墙又是翻窗的,的确是带了个好头。
“原本是想给王爷一个惊喜。”
她红唇微启,看着南宫尉迟的目光神色认真。
今夜过来并不是过来玩的,她有事。
南宫尉迟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侧身看着旁边的人。
“你们都下去吧。”
“是。”
在得到南宫尉迟的命令之后,这些人匆忙的离开,那个样子像极了落荒而逃。
想来也担心自家的这位夫人性子不太温柔,到时候把他们这些人都怪罪了一遍,怕是有理都说不清了。
见众人离开,离千澄整理好衣裳,坐了下来。
“夫人今日悄然而至,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要告诉为夫么?”
南宫尉迟薄唇微启,最先开口。
说起此事,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视线放在离千澄身上更是毫不避讳。
离千澄闻言,略显窘迫。
若是从前有旁人这样盯着自己,只怕早已经没了性命。
可不知为何,与南宫尉迟相处的时候并不会有不舒服的感觉。
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王爷说笑了。”
她抬眸,客气的朝着他点了点头。
“今夜想要将离俞放在王爷府上,家中出了点事情,要处理。”
她垂眸。
“虽说如今与王爷并无关系,不过今后需要帮忙的地方,直说便是。”
话音刚落,她淡淡的收回目光。
起身,便打开离开。
“娘亲。”
离俞唤了一声。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么?”
“一群杂碎,没必要。”
离千澄红唇微启,回头神色认真的看了眼王爷。
“今后需要王爷帮忙的地方多了去了,如今没必要的地方,我自己来吧。”
“离俞,别待在这儿一会儿就不愿意回去了。”
离千澄语毕,与南宫尉迟拜别。
随后又爬了窗户离开。
只不过这次不一样的是,离开的时候畅通无阻,愣是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拦。
至于屋子里的南宫尉迟,看着离千澄离开的神情,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与无奈。
“爹爹,我娘亲是不是很好看?”离俞骄傲的说道。
“的确。”
南宫尉迟闻言,点了点头。
只是在想到什么的时候,认真垂眸看着怀中的离俞。
“不过……”
“你娘亲喜欢爬窗户,是从前就有的习惯吗?”
回去半路上的离千澄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随后微微蹙起了眉头。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温度正常,并没有任何生病的症状。
难不成,是有人在骂她吗?
这种迷信的思想,的确是没什么好值得相信得了……
回到离家的时候已经到了深夜。
悄悄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四周一片安静。
即便是丫鬟的屋子里,如今也异常安静,看起来是真的都已经睡下了。
瞧着自己屋子里点的差不多的蜡烛,离千澄脱下自己身上的衣裳,穿着一身白色里衣,躺在了床上。
至于手中,拿着早已经准备好的药粉,随后闭上了眼睛。
夜深,四周一片寂静。
女人仿佛在床上已经睡熟了。
而此时,房间的窗户在这时不知不觉的被人打开。
紧接着一个黑影,缓缓的钻了进来。
他小心翼翼的朝着离千澄走了过来,唯一露出的眼睛之中闪过一抹凌厉。
尤其是如今的目光紧紧的放在离千澄的脸上,那其中是满满的试探,与记恨。
脚步轻轻的朝着离千澄床边走了过来,而床榻上的女人紧闭着眼睛,好像还睡的很是安详。
等到了床边,那人从腰中拔出一把长剑,长剑在月光之下微微闪着光,瞧着似乎有些明显。
随后,男人缓缓的靠近离千澄,猛地朝着被子里刺了下去。
而就在这时,原本睡着了的离千澄突然睁开了眼睛,将手中早已经准备好了的药粉猛地朝着那个男人洒了过去。
“啊!”男人尖叫出声,原本都以为自己的行动势在必得,却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候,离千澄突然醒了过来。
他脚步踉跄的朝着身后退了过去。
而离千澄的反应十分迅速,在男人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突然抓住他手中掉落的长剑,用尽手腕最后的力气,抬了起来。
而那剑的尾巴,正好就划破了男人的脸颊。
“你是谁?”
离千澄看着那人,目光凌厉。
而那人捂着脸,似乎是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他愤恨的瞪了眼离千澄。
随后转身,迅速的离开。
离千澄瞧着,嘴角上扬,眼眸之中带着淡淡的笑意。
她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好整以暇,其实早已经认出来了那个人到底是谁。
不过这件事情过去了之后,反倒是安静了下来。
离千澄自然而然的也躺在床上开始休息。
翌日一大早,便有丫鬟吃了吃食过来。
丫鬟畏畏缩缩的低着脑袋,手中的托盘之中放着一盅银耳汤。
“小姐,这是夫人特意让人煮的,每个院子里的主子都有一份。”
“哦?”离千澄闻言,微微挑眉。
她的眼眸之中带着淡淡的笑意,此时刚刚梳妆打扮结束,那双眼睛似乎带着些许的春意,很是好看。
“放下吧。”
“今日王爷要过来,我要好好打扮打扮。”
她笑着说道,仿佛对于等会儿的事情十分期待。
丫鬟闻言,连忙低下了头,眼睛眨呀眨,看起来很是心虚。
随后又赶紧将心里面的情绪掩饰下去。
“夫人说了,让主子们都尝尝,这是新开的厨子做的,说是想要看看合不合大家的胃口。”
她的声音说到这里的时候越来越小。
而离千澄闻言,手上的动作微微顿了顿,此时眨了眨眼睛,看起来有些不满。
“到时候我们还要将消息送回去的。”
离千澄轻笑出声,拿起勺子搅了搅那碗浓稠的银耳汤,看起来的话,其实味道还是特别不错的。
只不过她的眼睛里面带着淡淡的笑意,好像对于这些都不是特别的在乎。
“既然这么想要我现在就喝掉,是不是这里面放了什么东西啊?”
她眨了眨眼睛,看着那个丫鬟。
至于丫鬟满脸心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更是满脸诧异。
“姑娘这话着实是冤枉人了!的确是夫人特意为了大家命人去做的。”
她咬牙说道。
离千澄闻言,淡淡的收回目光。
“我但倒是没想到,她们还有这么好心的时候?”
她微微挑眉,其实心里面早已经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昨天还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如今才过了多久,就好好的陪着笑脸来给自己送东西来了?
说起来都让人觉得可笑。
尤其是她本身对于医术就颇有研究,所以在这个银耳汤刚刚端上来的时候,就已经闻到了空气之中药粉的味道。
想来这些人也不是为了她的性命,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多半是想要她的容貌。
“不过,这毕竟是在离家,若是我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自然也与大家脱不了干系。”
“夫人是个聪明人,想来也明白这个道理,我倒是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尝尝,味道到底如何?”
她一边说着,一边舀了一勺嘴巴里,当着丫鬟的面吃了下去。
随后细细的品尝。
不得不说,这些人下的药粉还算是可以的,单纯从味道上面基本上都吃不出来。
索性她自己本身在这方面就很厉害,所以才没出什么问题。
“味道还不错,我很喜欢。”
她说完之后,面无表情的将手中的勺子放进了碗里。
“如今你们满意了吧?我还要忙活其他的事情,剩下的我等会儿会喝,别催我了。”
她红唇微启。
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烦躁。
丫鬟闻言,在这种时候赶紧点了点头,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随后丫鬟缓缓的退下。
而离千澄淡淡的收回目光,等那人不见了之后,她将早已经准备好的药粉放进嘴巴里。
吃完了之后,果然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些人是想要让她毁容,不过这些事情她都不是特别的在乎,毕竟自己在这种事情上面,也知道应该如何解决。
而时间过去了不知道多久,离千澄的屋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姐姐,你怎么了?”
“你来开门呀!见见我们呀!你这样我们好伤心的。”
“你到底是怎么了呀?如今让我们进来看看可以吗?”
离萱在门口大声说道,听声音似乎特别担心离千澄的情况。
可是她脸上的笑容,却明显的不能再明显。
她今天过来可不是过来关心人来了,纯粹就是过来看热闹来了。
想来离千澄现在的那张脸,一定是难看的不行了。
学姐脑袋昏沉沉的,喉咙里像有火烧,嗓子干得要冒烟。
眼皮更是沉坠坠的似有千斤,睁也睁不开。
“学姐你个小贱蹄子,别以为躺在床上挺尸装死,就能赖在家里不出门!”
妇人刻薄的声音刺入耳膜,学姐的头更痛了。
满含恶意的威胁还在继续:“学姐我告诉你,只要你还剩一口气,明天就是抬,也要把你抬去沈家!”
到底是谁这么没有公德心,大早上喋喋不休扰人清梦?
“……别吵!”学姐忍无可忍,憋着一口气,顶开沉重的眼皮,一睁眼,就看到晃动的雕花帐顶。
而她以为足够大声的抗议,也只是几不可闻的唧哼声。
学姐:“!!!”
刻薄的妇人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她,冷笑:“不装死了?!不装死最好!学姐你给我记着,要是不想给糟老头子做妾,就最好别耍什么花样坏了这门亲事!”
糟老头子、做妾、亲事……这几个词像是开关,一下子戳进记忆最深处。
她这是,穿越了?!
学姐头痛欲裂。
尖锐的疼痛里,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汹涌而来,直入脑海。
原主学姐,今年十六岁,青山村村民顾河唯一的女儿,从小爹疼娘爱,是个被娇养着长大的姑娘。
顾河是顾老头顾老太的小儿子。
顾老太生了两个儿子一个闺女,小儿子顾河出生的时候,顾老太大出血,好不容易拣回一条命,却损了根本,之后再也不能怀上了。
从此顾老太就把顾河这个儿子当仇人看,当牛做马,各种搓磨。
顾河并不是愚孝之人,当年成了亲之后就坚决要分家,哪怕父母俱在,做儿子的提出分家会背上一个不孝名声,也坚持要分出去单过。
老顾家也做得狠绝,什么都没分给他,让他净身出户。
顾河夫妻两个勤俭持家,这么多年下来,攒下一份体面的家业:一幢五间的青砖大瓦房和六亩上好水田。
眼看着他家日子过得好起来,老顾家就跟吸血的蚂蟥似的,又开始缠上来。
顾老太每次打着让顾河孝顺的名义,找他要银子,要吃的用的,数量不多,顾河也就给了。
可顾老头顾老太的心眼,早已偏到肢胳窝,竟让顾河把家里的青砖大瓦房让出来给大房顾海的长子顾成杰说亲娶媳妇。
顾老太的理由是:反正二房也生不出儿子,都要断子绝孙了,还要留着房产干什么?
老大顾海家的儿子那是顾家的长子嫡孙,顾河把房子让出来给他成亲娶媳妇,天经地义!
顾河怎么可能会答应这种无理的条件?
因此和顾老头、顾老太包括大房顾海一家,彻底闹翻。
好在顾河早就从家里分出来单过,而且当年是净身出户,现在这份家产是顾河自己一手攒下来的,他坚决不同意把房子让出来,老顾家就没有办法,气得顾老太一天三顿的咒骂。
因为有顾河夫妇顶在前头,这些事情自然烦恼不到原主头上。
前年顾老头顾老太双双病故,顾河一家总算从顾老太无尽的谩骂声中熬出头,过上前所未有的清静日子。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
半个月前,顾河夫妇因为意外双双身亡。
终于让顾家大房找到霸占顾河家财产的机会。
他们出面给顾河夫妇办了丧事后,飞快把原主许给隔壁村的隔壁村的隔壁村沈家,定好三天之内就把人嫁过去。
还美其名曰是为了原主好,让她在热孝出嫁,以免她三年孝守下来,成为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原主的记忆里,大伯娘张金花的狰狞面目和眼前的刻薄妇人重叠。
张金花说:“你父母双亡,你的婚姻大事,就由我全权做主!”
她冷笑:“别说我现在把你许给隔壁村的隔壁村的隔壁村,年纪相当的村民,就算我把你许给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你也只能嫁过去!”
“也就是我这个做大伯娘的心善,想给你找个好归宿,才费心给你寻摸了这么一户好人家。”
“你要是不识相,拒了这门好亲,就别怪我下回把你送去给镇上的糟老头子做妾!”
原主天真纯善,本就因为父母双亡悲痛欲绝,被顾家大房这么逼迫威胁,又惊又怕又伤心,当即发起高热,一病不起。
原主生病这两天,顾家大房根本没人管她的死活,别说请大夫,就连给她喂口水都没有。
张金花忙着在屋里到处翻找房契地契,找到之后,还得意洋洋拿到原主面前示威了一番,直接把原主激得吐了血。
父母留下的家产被当面掠夺,,婚事更是再无更改,明天出嫁已成定局,原主心灰意冷,终于没熬过这一劫,就这么去了。
若不是这样,原主,其实可以不必死的。
……
屋外传来高亢尖利的叫骂声:“张金花,你怎么这么恶毒!”
“二弟二弟妹尸骨未寒,你就要霸占他们家的财产,把元元嫁到隔壁村的隔壁村的隔壁村。”
学姐听出来,这是原主姑姑顾玉梅的声音。
此时气势十足,恨不得把村里人全都喊来。
谋财害命这个罪名张金花当然不会认。
她没再管床上学姐的死活,转身冲到屋外,双手插腰,对着顾玉梅直接“呸”回去:“顾玉梅你个不要脸的泼妇!”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一个外嫁女,还想伸手管娘家的事,你也不嫌臊得慌!”
顾玉梅不甘示弱的骂回去:“外嫁女怎么了?”
“就算我嫁出去了,元元也是我亲侄女,难道还要眼睁睁看着你们大房欺负她一个孤女?”
她冷笑:“张金花我告诉你,只要我顾玉梅在一天,你想霸占二弟家产恶毒的心思就一天别想得逞!”
张金花不屑道:“我呸!”
“顾玉梅你个又穷又懒的贱妇,到底是谁想霸占二弟家产?”
张金花冷笑:“你自己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就把主意打到二弟家的房产田地上,知道二弟家只有这么一个闺女,就想让你那个病秧子儿子娶她,这样以后这房子和地就都归了你!”
“这么龌龊的心思,你当谁不知道?!”
五间青砖大瓦房和六亩地,确实让人眼热。
学姐恍然,难怪原主的记忆里,顾玉梅总是想方设法接近原主,更是经常在顾河一家面前说她儿子各种好话,原主还以为是做母亲的向外人炫耀儿子,却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顾玉梅被张金花说破心事,脸上阵青阵红,强辩道:“我是想让元元嫁到我家来怎么了?”
“姑表亲姑表亲,打断骨头连着筋!”
“我是元元亲姑姑,元元嫁到我家里来,我肯定拿她当亲闺女对待,总好过她被你这黑心烂肝的大伯娘拿捏搓磨好。”
张金花冷笑:“二弟二弟妹在世的时候,都不同意把闺女嫁到你家去,现在他们过世了,我这个当大伯娘的,难道还会违背他们生前的决定?把元元嫁到你家去吃苦?”
“顾玉梅,你就死了这条心!学姐绝不可能嫁到你家去!”
顾玉梅打算落空,又急又怒:“你凭什么不许?”
张金花高声道:“就凭我是元元的大伯娘,是她的正经长辈!”
“她父母过世,她的婚姻大事,就由我全权做主!”
……
悲伤和愤怒汹涌而来,是身体残留的情绪。
学姐闭了闭眼睛,默默道:你放心!我保证你家的房子和地,害你的人,一样也拿不走!
学姐听到这里,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给自己灌了一壶凉水。
冒烟的嗓子得到缓解,学姐这才觉得自己真的重新活回来了。
因为从小被娇养着长大,这具身体的底子很好。
原主之所以会故去,是因为她高热生病受刺激,自己萌生死志不想活造成的,并不是身体原因。
学姐走了出去。
屋外的争吵还在继续。
村子里不少人都被惊动,正三三两两的聚在边上看热闹。
其实顾家的热闹,青山村村民这十几年一直没少看,直到前年顾老头顾老太去了,这才消停。
如今顾河刚死,却又闹将起来了。
看到学姐从屋里走出来,不知谁喊了声:“元元出来了。”
顾玉梅眼睛亮了,一脸悲凄的扑过来:“元元!”
学姐不动声色避开顾玉梅的手,喊了声:“姑姑!”
张金花眼皮一跳,转头往学姐看去,目光诧异且警惕。
诧异是因为学姐刚才明明病得起不了身,这会儿竟然能走出门了?警惕是因为她怕学姐当着大家的面闹起来。
学姐是当事人,她真要当众闹起来,跟顾玉梅这个外人闹起来,是两回事。
顾玉梅已经唱作俱佳的嚎起来:“我可怜的元元,以后你可要怎么活?可怜我那二弟啊,他们夫妇尸骨未寒,唯一的闺女就要被如此作贱,老天爷你开开眼哪……”
“元元,姑姑给你打听过了,张金花让你嫁的那个沈正凌,家中父母双亡,无田无地,底下还有年幼弟妹要养,如今靠祖父祖母和家中叔婶照应,才勉强把日子过下去。”
“你要是嫁过去,这日子可怎么过得下去?”
“姑姑知道你不愿嫁去沈家!”
“元元,只要你开口说一句不愿意,姑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绝不叫你掉进火坑。”
学姐高声反驳道:“谁说我不愿意嫁去沈家?”
“婚姻大事,自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断没有我自己说话的份。”
“我父母双亡,大伯、大伯娘就是顾家仅剩的长辈,他们愿意为我操持婚事,合情合理合法,更是为我着想。”
学姐已经想过了,张金花订下的这门婚事,强行拒婚并不是什么好主意。
就算她把这次的婚事闹黄了,那下次呢,下下次呢?
作为父母双亡的未婚女子,不止是婚事,就连她的身家性命都被拿捏在顾家大房手里。
正如张金花对原主说的,别说让她嫁人,就是把她拉出去卖掉,都是合理合法的。
这个时代,真是对女人一点也不友好。
学姐想来想去,都觉得嫁去灵湖村沈家,是一件好事。
不但可以顺利摆脱顾家大房,还因为去往一个全新的环境,不怕别人知道她跟原主的性格完全不一样!
而且,热孝出嫁,就仅仅只是出嫁,圆房一事,需要等到三年孝满之后才进行,这对学姐来说,又是一个福利,有三年的时间,她足以把以后的人生都规划好。
所以这门亲事,对她来说,简直求之不得,怎么可能会反对?
顾玉梅没想到学姐竟然不排斥这门亲事,不由愕然。
不过很快就继续嚎起来:“是姑姑没用,没能护着你,才叫你父母又亡就被那起子黑了心肝的许出去……”
学姐再次打断她的话:“姑姑怎么能这么说呢?”
“大伯、大伯娘他们是一片好心。”
“我应该感激他们才是。”
顾玉梅被她说得瞠目结舌,连说话都不利索了:“元元,你……”
张金花的震惊并不顾玉梅少。
要知道就在前两天,学姐听说这门亲事之后,还要死要活,怎么病了一场,态度就来了个大转变?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可现在并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既然学姐自己都这么说,那她就要借这个机会,当着村里人的面,把这门亲事砸瓷实了,还省得以后被人拿出来说嘴,说他们大房逼迫孤女。
张金花立即道:“听到没的,顾玉梅你听到没有,这门婚事,元元自己都没意见,要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顾玉梅顾不上理会张金花,冲着学姐尖叫道:“她一片好心?”
“元元,他们是想霸占你爹娘留给你的财产,想霸占你的房子和地!你可不能糊涂啊!”
学姐严肃道:“姑姑,你千万别这么说。”
“大伯大伯娘是我长辈,成杰堂哥更是读书人,怎么会要霸占我一个隔房孤女的财产?”
张金花大喜,觉得学姐这是知道她的婚事拿捏在自己手里,只能认清现实,低头妥协。
张金花笑得嘴巴都合不拢,示威般高声道:“对,对对,我们怎么会要元元的家产……”
话音未落,张金花整个人僵住了。
因为,她听见学姐的下一句话……
学姐说:“大伯大伯娘,他们只是帮我保管房契地契而已。”
张金花像是忽然被掐住脖子的公鸡,一下子不出声了。
众皆哗然。
顾玉梅一下子得了这个把柄,哪里肯放过,当即跳起来道:“好你个张金花,你们把二弟家里的房契地契都拿走了,还敢说没霸占他们家的财产?”
“连隔房孤女的财产都不放过,你还能更不要脸一点吗?”
张金花显然从未想过会出现这种情况,一时竟不知如何应对,慌乱之下,竟顺着学姐的话往下说:“我们只是暂时帮她保管而已……”她喃喃重复:“对,我们只是暂时帮她保管,只是帮她保管而已。”
学姐微微一笑。
很好,有张金花这番话,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的顾海和顾成杰父子俩,听到张金花的话,止不住脸色大变。
这个蠢货!
这种事当然要否定到底,怎么能承认?
这么一来,岂不是表明他们大房霸占二房家产的事情是真的?
不然二房的房契地契又没长脚,好好的怎么会跑到他们大房来?
村民们窃窃私语,看向顾家大房一家的眼神都不好了。
然而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了,只能想办法找补,把事情圆回来。
顾海忙大声道:“我们也是看元元还小,又是个姑娘家,房契地契放在她那里不安全,这才好心替她保管。”
这话别说学姐,就连看热闹的村民都听不下去了。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说道:“刚才还说人家年纪不小了,再不出嫁就成了老姑娘,所以急着把她许人,现在又说人家还小。”
“所以学姐到底是小还是不小?”
众人哄堂大笑。
顾海一家被村民嘲笑,脸色青白,实在难看。
顾玉梅阴阳怪气的说道:“可不是,元元都是要出嫁的人了,难道连张房契地契都看不牢,还需要大哥大嫂帮忙保管?”
反正顾河家的房子和地,她得不到,大房也别想得到!
眼看村民们看向他们一家的眼神都跟带了刀子似的,顾成杰忙道:“姑姑,这就是个误会。”
“当时二叔二婶走得匆忙,家里乱糟糟的,堂妹一个没经过事的姑娘,爹娘怕她忙中出错,疏忽了安全,就多看顾几分。”
“考虑到二叔二婶出殡上山,家里没人,为免宵小趁机入室偷窃,从而造成重大财产损失,所以爹娘才暂时替堂妹保管房契地契。”
“后来,二叔二婶的身后事办完,爹娘本要把房契地契还给堂妹,结果堂妹又因为伤心过度,病得起不来身,这事就这么耽搁下来。”
“要说我们霸占二叔家的财产,那是绝对没有的。”
顾成杰冲着在场的村民团团拱手:“正好现在村子里各位叔伯都在,这会儿还请替我们家做个见证,看着我们把房契地契还给堂妹。”
顾成杰说到这里苦笑:“不然以后,我们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啊。”
听说要把房契地契还给学姐,张金花非常不乐意。
她当时找得那么辛苦,才把二房的房契地契拿到手,现在还没捂热就要还回去,这让她怎么甘心?
张金花不死心道:“她拿着房契地契有什么用?”
“她嫁出去之后,家里的房子和地还不得我们家帮着照应?”
“既然这样,房契地契也由我们替她保管还更安全,也省得还来还去,还多道手脚。”
末了还问学姐:“元元,你怎么说?”
学姐笑了笑,说:“我的事情,怎么好意思一直麻烦大伯大伯娘呢?”
张金花急得差点跳脚,下意识喊道:“哪有什么麻烦……”
顾成杰打断她的话,冲学姐正色道:“元元堂妹,我娘的意思是说,二叔二婶去得突然,只留下堂妹一个,我们是一家人,多照顾你是应该的,说麻烦什么的,就太生分了。”
他到这里,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房契和地契,还是堂妹自己收着才好,我们只是在堂妹出嫁之后,帮着照看一下房子和地,让它们不至于荒废了。”
“毕竟堂妹嫁得有点远,要经常回来打理屋子和地不太方便。”
能把这么无耻的事情说得理直气壮,无比动听,不愧是读书人!
学姐笑了笑:“多谢堂哥替元元着想,元元感激不尽。”
张金花却差点跳起来,叫道:“我不记得房契地契放哪里了。”
顾海一把拉住她往回拖,喝道:“记不起来就回去找!”
“我跟你一起回家找,今天非得把房契地契找出来还给元元。”
张金花挣扎道:“顾海,你干什么,放开我!”
顾海把她拖出人群,这才压低声音,恨铁不成钢的低声骂道:“你蠢啊,就算把房契和地契拿给那死丫头又怎么样?”
“房子和地在这里,她难道还能搬走?”
“你之所以把她许给这么远的人家,不也是抱着她嫁得远,顾不上这里的屋子和地,最后这屋子还是得留给我们住,地还是得留给我们种的打算吗?”
张金花还是不情愿:“我可没想过让她带着房契地契嫁出去。”
“要我说,这房契地契,还是得留在自己手里才踏实。”
顾海骂道:“你以为我不想?我倒是想留,可你看现在的情况,这房契地契是能留下的吗?你想让村里人戳一辈子脊梁骨不成?”
他抱怨:“这会儿倒舍不得那两张房契地契,那你刚才干什么去了?你刚才要是不认账,就什么事都没有!”
张金花不在意道:“骂两句怎么了?骂两句又不会少块肉!”
“说起来,就是你们两个男人太要面子了!非得让我给她找门相当的亲事。”
“要我说,就她那身皮肉,又娇又美,不拘是卖给镇上的有钱老爷,还是卖到花楼里去,都是一笔不少的银子。”
宁阳低着头,心虚的一步一步朝唐川的位置挪过去。
“别怕。”突然,徐宗彦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在身旁低声说道。
宁阳动作幅度很小,僵硬的点了点头。她不太相信徐宗彦能够帮上自己什么忙,毕竟在船上的时候,她已经见识过一次了。
在宁阳龟速一般的速度下,她还是不可避免地走到了唐川的面前。
徐宗彦护着宁阳,出声说道,“你不用怪她,是我过来把她接走去散散心的。”
“回去。你的账,我改天再算。”唐川淡淡看了徐宗彦一眼。
徐宗彦一副英雄救美的模样挡在了宁阳的面前,“你要怪就怪我,真的是我的错。而且出去玩玩也没什么,她现在不火。还能自由的去玩玩,要是以后火了,不全副武装都不敢出门。”
“她不懂,你也不懂?”唐川将手机扔在沙发上,脸色沉郁,徐宗彦拿起来一看,按开手机,上面的内容竟然是他和宁阳在一起有说有笑的照片,两人交谈看起来亲密无间。
“今天是我的人拍到,下次呢?”
唐川的话堵得徐宗彦一句都说不出来,他虽然经常和其他的女明星传出绯闻,但是从来没有承认过,大众更是习以为常。这次却不一样,唐川虽然严厉,但对手下艺人名声一向关注。
他脸色沉了沉,知道这次是自己没有考虑周到,“以后我会注意。”
“没有下次,还有,你家里人在找你,电话打到了我这里来。”
徐宗彦转身便看见了本来该小心翼翼缩着当鹌鹑的宁阳,用余光冲他眨了眨眼,颇为狡黠,满脸写着:看吧,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那一刻,徐宗彦感觉自己作为一个风流倜傥富二代的人设在宁阳这里崩了。
徐宗彦离开后,宁阳连个挡箭牌都没有了,她赶紧收敛了神色,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等待审判。
“你的手机呢?”唐川探出手,宁阳连忙摸出手机放在他的手中,说:“我一直揣着呢。”
手机黑屏,连开机都开不了,她的手机早已经关机了。
唐川冷冷抬眼:“你连手机关机了都不知道?”
嗓音掷地有声,宁阳看着他没有回答,紧握在一起的手指却不自在的动了动。
唐川余光扫过,皱起眉头,从柜子里面拿出了一根数据线,插上插座,接入插头,开机。
手机震动了一下,页面冒出白光,露出一个被咬了一口的苹果标志。
宁阳的眼神一直认真不落的随着唐川的动作,直到他淡淡的看过来,宁阳这才低下了头,心里思衬,原来要按旁边凸起的小按钮,手机才能够用。
“过来。”修长的手指落在屏幕上方,指着电量格说道:“电量减少的时候,就用数据线及时充电。”
他点了点数据线,宁阳忙不迭点头,便听得唐川道:“下一次再关机让我找不到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宁阳已经举着手诚恳的说道:“没有下次!”
认错倒是认的挺快的,唐川挑眉,没再说什么。
“对了,徐宗彦让我多发点自拍营业是什么意思?”她巴巴的看着唐川,认真的询问。
宁阳的微博是由公司的人在管,她没有专门的经纪人和特助,这方面确实欠缺,但综艺还没开播,宁阳没有作品也没有粉丝,暂时没有营业的必要。
他想了想,打开前置,手机移动到宁阳的面前,她一瞬间在屏幕上面看见了自己的脸,低沉的嗓音落下,“笑。”
宁阳下意识勾起嘴唇,眼睛一眯,露出了一张笑容。
还没反应过来,唐川收回了手机,“就这张吧。”
相册里面,宁阳素面朝天,画质因为手快的原因略糊,但依然挡不住她的清丽无双。
他扫了一眼,想着开播之后可以营业用。
“好了。”将手机放在了一旁,唐川看了一眼宁阳,“说说今天的事情。”
“你挺有创意的。”他扯过丢在一旁的被单,抓起放在宁阳的面前。
宁阳看了一眼那皱皱巴巴,被当做垃圾一样丢在一旁的被单,硬生生的扯出了一抹微笑,小声地说道,“每天都在家里学习,真的太无聊了,而且我周一到周五都认真学习了,就偷懒一天没有影响吧……”
说到后面,宁阳越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声音逐渐大了起来。
唐川皱起眉头,低低呵斥,“你以为明星都是光鲜亮丽,只需要付出漂亮脸蛋就能收获一切想要的,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嗓音冷沉,沁冷咂入心扉,宁阳低着头没敢反驳。
她抿着嘴唇,眼尾下垂,看起来异常委屈,她不过是偷跑了出去两次,就遭到了唐川的责怪,仿佛这是什么天大的坏事一般。
很多时候她都觉得唐川小题大做了,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要是可以回家就好了,他也不用在这个地方为了生活下去而受苦。
悲伤的气息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唐川黑色的眸底微微一沉,宁阳的性格确实贪玩,但也正是这份天真活泼,讨喜,可塑性强,就连他也会不自觉地对对方放水,更别说荧幕前的大众。
想到这里,唐川不由得缓和了语气,指尖在膝盖上方轻轻敲了敲,“今天认真学习,明天带你出门。”
宁阳差一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猛然抬起眼睛眨了眨,“明天可以出门玩吗?”
见宁阳一提到出门玩开心的不行,唐川目光又是一沉,吐字:“学习。”
在唐川的高压下,宁阳不敢再放肆,老老实实的挖出了课本,将白天的功课都补上之后,由唐川检查了才回到房间睡觉。
一大清早,宁阳便从床上爬了起来,今天是她最愿意主动早起的一天,因为昨天唐川说要带她出门去玩。
车路过了一栋高楼大厦后,缓慢驶入了停车场。
唐川锁了车门,余光扫了一眼躲在一旁对两人偷拍的狗仔,收回目光对宁阳抬了抬下巴:“上去吧。”
宁阳点头,她乖巧得全程没有问是来干什么的,反正只要可以出门玩都可以。
办公室当中已经有人在等待,一名留着干练及肩长发的女人坐在沙发上,穿衣风格暗黑日系,她叠着双腿正翻看着手中的杂志,手边摆放了一杯咖啡,已经用了一半,看样子在这里等了不少的时间。
对方的鼻梁高挺,丹凤眼线条流畅,流露出两分清冷和厌世,宁阳一愣,下意识出声:“这个姐姐好美。”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见对方的第一反应,便想到了开在盛开在冬天的寒梅,清冷孤傲。
闻言,“漂亮姐姐”抬头,视线落在了宁阳的身上,眉毛一挑,下巴点了点,看向唐川:“你说得新人就是她?”
流露出喉咙的嗓音却不像她想象当中的悦耳,反倒是清朗如山泉般的男青年声音。
“这是个男人?”宁阳惊了,她一把抓住唐川的手腕,仰头追问:“这是个男人??”
她真的震惊了!
见状,秦今明竟然笑了,他起身,屈指弹了弹宁阳的额头,倾身:“我不仅是个男人,而且还是公司的金牌经纪人。”
唐川坐在高级转椅上,随意翻开一本文件夹:“改主意了?”
闻言。秦今明定定的看着宁阳,丹凤眼底迅速地闪过了一抹让人抓不住的情绪,半晌摇了摇头,“之后再说吧,我来找你另外有事。”
唐川看了一眼等在旁边的宁阳,对方新奇的打量着新鲜的环境,以宁阳的性格,只要好好磨练一番,后续发展跟上不是问题。
他想让秦今明带宁阳,但秦今明在连带出两个影后被背叛后,发誓再也不带女明星了,两人是多年好友,他也不便勉强对方。
特助推门而入,冲几人点点头:“总裁,公关部的资料,人在外面等着。”
偌大的办公室只有宁阳一个闲人。
唐川看她一眼,招呼特助:“把宁阳给张田新带过去。”
宁阳活到这么大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但是她觉得自己今天是真实的被震惊到了,就算是民风开放,她也能够很快适应,但是这世界上竟然会有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
宁阳冥思苦想间,被特助带到了另一层楼,走廊间,一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男人正在对身边的人低声呵斥着什么,声音隐隐约约听不太清。
“就是他。”特助对宁阳笑了笑,低声介绍道:“他以后就带你,有点严格,不过业务能力是过关的。”
“哦。”宁阳点头。
特助带着人过去笑呵呵的说道,“张哥,生什么气呢?”
张田新看见来人是总裁特助脸色收敛了些许,将挨骂那人赶走,笑道,“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
特助正要开口介绍宁阳,这是总裁接来的人,让他亲自送过来也足以见总裁对这名艺人的上心程度,只是还没开口,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接起来,皱眉点了点头:“好,我马上送过来。”
话落,特助将宁阳往前推了一推,“给你送个艺人过来,叫宁阳哈。”
话落,特助也没来得及交代更多,便匆匆离去。
张田新看了宁阳一眼,想起来最近公司上头交待了最近会有新艺人交到他的手上,他看过了对方的资料,一个武替出身,非科班也没读过什么书,不知道上面的人怎么想的。
他估摸着,打量了一番宁阳,瞥见对方全身最让人不可忽视的容貌,挑眉,靠脸或者是其他不能见光的关系进来的吧?
“宁阳是吧?我叫张田新,以后我就是你的经纪人了,你十六岁做武替,到现在算是老人,娱乐圈里面的规则想必你也知道,有什么事都要及时告诉我。”
宁阳点了点头,眼角眉梢却透露出几分犹豫,唐川也让她什么事情都告诉对方,这个经纪人也是,那她到底应该先告诉谁?
“怎么了?”张田新看了宁阳一眼,他是自己一步一步从特助爬到了现在的位置,打心眼里看不上这些走关系的人。
宁阳摇了摇头:“没什么。”
“这是宁阳吗?”一道清丽悦耳的女声从两人的身后闯了过来,脚步声随之而来,宁阳看过去,来人穿着一袭洁白的长裙,清纯无比的长相画了淡淡的妆,只是下巴处戴的口罩和她一身的搭配微有不符。
见宁阳也在看自己,夏可桐不由得冲宁阳伸出了手,笑了笑,“听说公司来了一个新人,没有想到是你,而且还和我在同一个经纪人手下,张哥人很好,希望我们以后多多指教。”
宁阳握了握她的手,点头,“好啊。”
夏可桐的笑意不达眼底,娱乐圈里面人龙混杂,谁知道对面的人会不会表面上带有笑容,身后却带着一把刀子,何况是她替换了宁阳在综艺中的角色。
“好了好了。”张田新打断两人的交流,带着宁阳走出了办公室,边转头对夏可桐说:“你先在这里等我,我把她带过去。”
张田新将宁阳带到了音乐室,要宁阳试试自己的声线。
宁阳在录音室在张田新的示意下戴上了耳机,却呆若木鸡的站在录音设备面前。
“唱啊!”
张田新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宁阳沉默。
她会唱歌,但不会唱这里的歌,而且摆在她面前的歌词和乐谱她完全不认识。
“怎么不唱?”经纪人皱起了眉头,眼神中泛出不耐。
“我不会。”在对方的再三催促下,宁阳坦然的看着对方。
“随便哼两句。”经纪人起身将耳麦摔在了桌上,推开录音室的门,“随便哼两句不会?”
对方对她似乎有很大的火气,而唐川又不在这里,宁阳不由得抿了抿嘴唇,承受着对方的怒火,不自在的说道:“不会。”
其实她大可以唱大启的歌瑶,但是这人的态度实在太差,她不想将家乡的歌谣唱给对方听。
宁阳的声音不大,却隐隐带着一股傲人的倔强。
他当经纪人最讨厌的就是这一类没有水平还耍大牌的人,张田新翻了一眼手机,收到了一条夏可桐发来的消息,他冷冷丢下一句,“我现在有事,那你就先在这里等我吧。”
宁阳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离开,门被砰的一声关上,整个录音室骤然安静下来,仿佛连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可以被听见。
她倒是耸了耸肩,自在了许多,在录音室碰碰这个玩玩那个,最后百无聊赖的躺在沙发上研究手机。
另一边。
忙了大半天,唐川手上的工作终于空闲了些许,他按下内线将特助叫进来,想过问宁阳那边怎么样,念头一出又觉得自己跟老父亲似的事无巨细了。
何况宁阳又不是巨婴,不过张田新带艺人一向严厉,宁阳的性格在他的手上讨不了好。
想着,唐川挑了挑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特助用余光打量着唐川斟酌的神情,不敢多加揣测,随后便听见唐川低沉的嗓音询问,“附近有没有好吃的甜品?”
特助的工作业务能力很强,但是大脑运行在那一刻十分异常的卡壳了。
自己的老板在说什么?甜品?
他垂下了眼帘,快速的说道:“公司附近似乎有一家,听同事说还不错。”
唐川屈指敲了敲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打包一份甜品回来。”
特助强行压下了自己内心中的疑虑和不解,点头:“是。”
宁阳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睡觉,她在梦中又回到了皇宫,父皇母后为了补偿她,给她做了好多甜品,她一个人铺在桌子面前塞都塞不完,整个人的心情飘飘欲仙。
一阵铃声将她从美梦中唤醒,宁阳茫然地盯着震动不停的手机,拿起来学着唐川的模样接起了电话,低沉的嗓音从听筒中传了过来,“出来,下班了。”
“哦!”宁阳反手擦了擦嘴边流出来的口水,噔噔噔小跑了出去。
刚见到唐川,她便注意到了对方手上提着的一袋甜品,宁阳眼睛放光扑了过去,“有吃的啊?”
把包装拆了宁阳,毫不介怀的将包装放在了唐川的手中,挖了一勺,点头认可:“好好吃,我刚刚……我刚刚还想着吃甜品……”
差一点说出自己刚刚做梦在吃甜品。被唐川发现自己在录音室里面睡觉,她肯定完蛋了。
唐川见对方如此,不由得说教,但脸上却没有半分责怪,“没个规矩,这是给你回家吃的。”
“我现在就要吃。”宁阳边挖着甜品店,亦步亦趋的跟在唐川的身边。
不远处,下楼的夏可桐看着这和谐的一幕,眼底盛满了不解,即使她和两人的距离较远,也能看见唐川一向大公无私的脸上竟然罕见地出现了堪称温柔的表情,而他也不避讳,把垃圾拿在自己的手中。
夏可桐咬了咬嘴唇,将自己藏在一旁,眼底泛出忌惮,这两人是什么关系?本来以为宁阳只是个一般的新人,现在看来她需要好好的查查对方的底细了。
“张田新今天安排了些什么内容?”
回到家中,唐川将拼音大全拿了出来放在桌上,宁阳余光只扫了一眼,便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她最讨厌学这个拼音了。
她干巴巴的说道:“唱歌。”
宁阳是武替出身,一没有才艺二不是专业的演员,经纪人接手后,对这样的艺人通常会进行一个简单的培训。
这个唐川倒是理解,他点了点头:“学的怎么样?”
想到在录音室中发生的,宁阳老实的说道,“不怎么样。”
想到宁阳没有基础,唐川觉得这事也急不来,敲了敲书本,“过来学拼音。”
宁阳心中默默地叹了口气,老老实实的搬了小板凳,开始写拼音识字。
唐川中途接了一个电话,暂时离开了大厅,宁阳终于松了口气,单手撑着下巴出神的思考,唐川今天为什么要给自己买甜品?他不是说只有自己努力认真学习了之后才会给自己买甜品,算作是奖励吗?
不过,她被送到了张新田那里之后,唐川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认真学习呀,比如她今天在录音室睡了一下午,出来竟然还吃到了甜品……
想到这里。宁阳突然便心情更好了,本来她还想找唐川告状要换一个经纪人的,现在看来,也不是没有好处。
接连几天宁阳都过上了,白天在公司找个地方打瞌睡,下班的时候又有甜品吃的幸福生活。
最近唐川似乎很忙,甜品都是让特助送的,正好她回家被督促学习的时间也少了不少,皆大欢喜。
“宁阳醒醒,别睡了。”宁阳。睁开眼睛,教室里面的众人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她将抱枕丢在一边爬了起来。
张新田在确定了她唱歌无望之后,给他安排了和其他的其他还没有出道的艺人一起学习表演的课程,但是张新田不怎么管她,表演课上的老师也管不住她,她便没事就赖在沙发上打瞌睡,直到放学的时候,其他艺人将她叫醒。
“走啊,去吃饭啊。”她面前的这个女孩子叫苗苗,换下了紧身的形体衣服,穿了t恤和短裤,挽上了宁阳的手腕,上下看了一番说道,“你今天又换衣服了!这可是新款!”
“我也注意到了,这个牌子超贵的!”旁边的人点头附和。
宁阳眨了眨眼睛,她的衣服都是唐川准备的,而且她对这里的衣服没有什么概念,听他们这样一说唐川的确还算有良心,衣服都给她准备的好的?
一群女孩子叽叽喳喳的相互八卦着,找了一家苍蝇馆子坐下。
“宁阳,今天可就是你综艺播出的时间了,肯定要火的啊!”
“就是!网上讨论的热度已经好高了,上了好几个热搜。”
“他们说你是什么丛林仙女!”
她不是什么丛林仙女,她是大启公主。
(国际观察)高调宣布竞选下届法国总统 巴黎市长胜算几何?
中新社巴黎9月13日电 题:高调宣布竞选下届法国总统 巴黎市长胜算几何?
中新社记者 李洋
巴黎市长安娜·伊达尔戈当地时间12日在法国西北部城市鲁昂正式宣布竞选下届法国总统。经过精心准备,伊达尔戈终于踏上了竞选总统之路,她的竞选前景受到政界瞩目。
当地时间9月12日,巴黎市长伊达尔戈在法国西北部城市鲁昂正式宣布竞选下届法国总统。图为伊达尔戈当天向支持者发表讲话。 中新社记者 李洋 摄
宣布竞选精心策划
伊达尔戈宣布竞选总统的相关活动经过了周密的筹备。12日一清早,伊达尔戈一行便登上当天从巴黎前往鲁昂的第一班火车。中新社记者在鲁昂的活动现场看到,很多支持者早早抵达,为伊达尔戈加油助威。
伊达尔戈选择距离巴黎100多公里的鲁昂作为她的总统竞选活动“起点”,显然有重要考量。伊达尔戈正推动“生态转型”,鲁昂作为传统工业城市,是倡导其政治理念的理想场所。同时,鲁昂也被法国舆论认为是环保主义人士与社会党人合作推行“新左派”政策的实践地点。
更重要的是,伊达尔戈在鲁昂而不是在巴黎本地宣布竞选总统,使她的宣言具有国家层面的意义,同时淡化了巴黎的色彩。她所属的社会党高层人士也来到现场表示支持,他们来自法国各地。伊达尔戈的民望长期以来在巴黎领先其他政治对手,但明显缺乏全法层面的广泛支持。她希望鲁昂的活动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扭转这一不利局面。
伊达尔戈意图在最近数日都能保持舆论对她的关注热度:她12日晚通过法国国家电视二台进一步阐述其竞选理念;15日她将出版新书《Une femme fran?ais(一位法国女子)》继续宣传其政治理念;下周末还将召开社会党代表大会,可能会为她被提名为社会党总统候选人作最后的铺垫。
当地时间9月12日,巴黎市长伊达尔戈在法国西北部城市鲁昂正式宣布竞选下届法国总统。图为伊达尔戈(前排右三)当天与她所属社会党的高层人士共同亮相。 中新社记者 李洋 摄
政治理念备受关注
伊达尔戈提出的政治理念备受关注。记者注意到,她12日在鲁昂对此作了较为系统性的阐述。她指出,多重危机使得法国的发展模式受到削弱,因此需要对发展模式进行“重塑”。
伊达尔戈表示要让国家团结起来,因此“不会逃避”相应的政治责任。她强调生态环保,表示将努力在生态和可再生能源方面创造新的就业机会。有分析认为,伊达尔戈大力宣传生态环保理念,也有可能是在寻求争取政治新兴力量——绿党的选票。
62岁的伊达尔戈去年成功连任巴黎市长,表明她在巴黎仍有难以撼动的政治基础。伊达尔戈在巴黎推行的环保政策引起了争议,例如铺设新的自行车道、车辆限速降至每小时30公里等。她是否会将她在巴黎推行的政策向全国推广仍不确定,不过她在巴黎的执政风格已经给人们留下了深刻印象,并给巴黎这座城市留下其执政印记。
资料图:法国总统马克龙。中新社记者 李洋 摄
竞选前景挑战重重
尽管伊达尔戈高调宣布竞选总统,但她的竞选之路面临着多重挑战。首要挑战仍是其全国支持率问题。目前伊达尔戈的全国支持率大约为7%到9%,仍明显落后现任总统马克龙、极右翼党派领导人玛丽娜·勒庞。极左翼党派领导人梅朗雄也可能分掉伊达尔戈的部分支持率。
其次是参加明年总统选战的人越来越多,多个阵营、多个派别的政治人物陆续登场,选战的不确定性可能增强。伊达尔戈在鲁昂活动的同时,玛丽娜·勒庞也在举行政治集会;另一位已宣布参选总统的巴黎大区议会主席佩克雷斯通过电视访谈节目发声。
第三是社会党阵营前景带来的挑战。社会党总统候选人在2017年总统大选中惨败,首轮得票率只有6.4%,在所有候选人中仅排名第五。而在2012年,奥朗德正是以社会党总统候选人身份,通过51.6%的得票率击败萨科齐,当选总统。社会党阵营能否经受住明年选战的考验,在多大程度上能够支持伊达尔戈,伊达尔戈又能在多大程度上团结左翼阵营,目前来看还都是未知数。(完)
(东西问)首位洋中医博士迪亚拉:医者无问东西
中新社北京5月4日电 题:首位洋中医博士迪亚拉:医者无问东西
中新社记者 罗海兵
一个外国人,被中医及其蕴藏的中国文化吸引到中国求学,不仅一路读到博士,还留在中国行医。除了要克服听方言学习医古文的障碍,更大的困惑是,会有人找他问诊吗?
记者见到迪亚拉时,他正在成都一家中医院出诊。白大褂衬得他皮肤黝黑,内里着一件蓝色中式汗衫,一双眼睛专注而有神。为消除一位患者对做中医诊疗的恐惧,他用标准的四川话笑言“巴适得很”。因为信任他的医德和医术,医院狭小的走廊里已经排满了慕名而来的患者。
跨越文化与国界,迪亚拉不仅圆了自己的“中医梦”,也正在帮助中医走向世界。近日,这位首个获得中医博士学位的洋中医接受中新社“东西问”独家专访。在他看来,中医药是中华民族文化的一部分,优秀的传统文化属于全世界,值得让全世界拥有、共享。而无论在东方或在西方,一名医生都应该如中国唐代医药学家孙思邈论述医德的文献《大医精诚》中所述:“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
中新社记者:你出生于马里的医药世家,1984年来中国学习西医,后为何转为学习中医?
迪亚拉:1984年我放弃去欧洲学习的机会,到中国学习西医,进修普外科。但不久后我开始思考,既然到中国为什么不学习属于中国特色的中医?突然改变主意,很多人并不支持我。第一,我当时对中医并不了解。第二,当时包括我在内的很多外国人对中国也不了解。但一件事让我迷上了中医。
踢足球时一位同学的脚扭伤了,痛得很厉害。校医为他针灸,片刻该同学就可以站起来并跟我们走回宿舍。当时我觉得太神奇了,这就是中医!
之后,我先在广州中医学院读本硕,后在成都中医药大学读博,一直到1997年博士毕业,成为第一位获得中医博士学位的外国人。
迪亚拉和他的老师——国医大师孙光荣合影。中新社发 受访者 供图
中新社记者:西医和中医有何异同?
迪亚拉:我比较幸运,学过西医又学了中医。这两门医学都为人类健康作出贡献,这些贡献是不可磨灭的。
有些人问我,“你觉得中医行吗?值得相信吗?”很简单,如果中医不行,中华民族5000年文明如何延续至今?西医来中国不足200年,就像欧洲人到来之前,马里人只相信马里传统医学。
中医建立在古人在自然界生活时与疾病做斗争过程中总结出的一系列防病、治病的方法之上,理解人体是一个有机的整体,而不是一个局部,再结合自然界的天地、阴阳。而西医不同,是个别看待,比如为什么会发烧,要找到具体的原因,是细菌还是病毒,是A型还是C型?再把它消灭掉。中医医的是人,是整体。西医医的是人所生的病。二者应该相互学习,取长补长,让彼此更强。
中新社记者:学习中医过程中,你克服了哪些困难?
迪亚拉:作为一个外国人,当时最大的困难是语言。我先学了一年半汉语,就直接跟中国同学一起上课,难度肯定不小。记得当时班上8个留学生,因过不了语言关,到大二大三时,只留下两个。
听方言学习医古文更难。我先在北京学习普通话,后去广州上课,老师都是广东人,用广东话给一个外国人讲《黄帝内经》,第一年我根本听不懂。后来准备了古汉语词典、新华词典,边翻阅边背诵,外加同学和老师的帮助,才算过关。
此外,与中国患者沟通。一个黑皮肤的外国人学中医,患者会找你看病吗?我必须比他人更努力,了解方言,包括广东话、四川话等,想办法跟患者沟通,以取得他们的信任,这个难度更大。
迪亚拉为患者诊疗。中新社发 受访者 供图
中新社记者:中医学以阴阳五行作为理论基础,将人体看成是气、形、神的统一体,你如何看待中医背后蕴藏的中国文化?
迪亚拉:中医药文化是中国人对生命、健康和疾病所特有的智慧成果和实践概括。包括认知思维模式、对生与死的价值观、健康理念、医患关系、诊疗方式、养生方式、生活方式、药物处方和运行体制等知识体系和医疗服务体系。它以“天地一体、天人合一、天地人和、和而不同”的思想为基础,是几千年来经过数以亿计的人为载体的临床诊疗经验积累发展起来的医学科学。比如神农尝百草,他在自己身上尝试了上百种草药,才知道这些药的作用,而不是在动物身上测试后再用到人身上。所以中医深刻体现了中华民族的认知方式和价值取向,蕴含着丰富的中华民族文化的精髓。
太极拳爱好者在打太极拳,并用人体拼成“八卦”图案。中新社记者 杨华峰 摄
中医丰富了中华民族的文化精神,是中华文化的一部分,是中华民族对生命、健康和疾病的认识体现。了解中医,就可以更好地了解中华民族文化,二者是互通的。
中新社记者:当前全球抗疫过程中,中医发挥了特有作用,你了解中医抗疫在西方世界有何具体实践?
迪亚拉:全球新冠肺炎疫情来得突然,我们对它不了解,也没经历过。疫情刚开始时,马里驻中国大使与我通话,表示非常相信中医,问我有什么办法?
我回答他,虽然这个病不知道病因,但因为中医看的不是病人,而是表现,即临床症状,可以找相应的辨证论治(中医认识疾病和治疗疾病的基本原则)的方法治疗。像历史上的瘟疫有很多成功医治的案例一样,我相信中医是有办法的。此外,我博士后课题是用中药治疗H7N9流感,中医药可以扶正祛邪,帮助人类肌体抗击外来的邪气,包括病毒。
后来,我们确实看到中医药介入治疗新冠以后,起到了非常好的作用,总有效率很高,而且中医药介入以后,可以有效缓解症状,减轻轻度、中度至重度的病程,提高治愈率,降低死亡率。
据悉,宁夏中医医院发挥中医药特色优势,熬制新冠肺炎预防汤剂,并免费提供给集中隔离人员和重点管控小区内的人员,助力抗击疫情。中新社记者 于晶 摄
中国已经向世界卫生组织提交了中医药在抗疫中所发挥的作用。我们也在世界中医药学会联合会的带领下,跟国际同行召开多次视频会议,介绍中医药防疫。
中医人应让西方人了解这些成果,虽然他们不一定认同,但中医药抗疫的案例不可否认。
中新社记者:作为首位外籍中医博士,你在中国行医的同时,也帮助中医走向世界,你认为行医有无国界、医者需问东西吗?
迪亚拉:《大医精诚》(中医学典籍中论述医德的一篇重要文献)中有一句话: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媸,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
中国古人几百年前已经有这种理念,非常宝贵。每一名医生都应该像《大医精诚》中所述,“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作为一名医生,能够展现自我价值,用其所学为他者服务,应责无旁贷。(完)
受访者简介:
迪亚拉,1964年出生于马里共和国医药世家,1984年获奖学金到中国学习,于1997年获得成都中医药大学博士学位,成为首位获得中医博士学位的外国医生。20世纪90年代末曾在云南培训了数千名乡村医生。2012-2015年在湖南中医药大学博士后流动站工作。现任国医大师孙光荣、石学敏、刘敏如、唐祖宣学术经验传承工作室继承人,中非友好协会联盟副主席等。
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傅泽西站在心形玫瑰花海中,手里捧着一束粉色玫瑰花,周边立着气球,旁边停了一辆拖车,拖车上面摆着一辆大红色的跑车。
显而易见,那辆跑车是送给林雨馨的跑车。
不多时,林雨馨在所有人的羡慕中走了出来,捂着脸做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
校花只是看一眼,就发现林雨馨身上穿的粉色连衣裙和中午吃饭撞见的裙子不是同一件,才几个小时而已就换了裙子,难道不是事先知道了?
她不知道傅泽西为什么如此张扬出现在校园,更加不知道林雨馨明明知道还要装惊喜是为了演给谁看。
总之,这一切落入她的眼里,很刺眼。
林雨馨蹦跶着扑进傅泽西的怀里,娇羞的样子让围观的女生很是羡慕。
玫瑰花海,浪漫的气球,虏获芳心的红色跑车。
这些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场景此时就在眼前出现,着实很梦幻。
“天哪,雨馨学姐也太幸福了吧,要是我也能找到傅泽西这样的白马王子,让我现在立马死了都无憾。”
“太让人羡慕了呢,老天爷真的太不公平了,怎么不也给我派一个这样的男朋友呢?”
“你们就别做白日梦了,也不看看林雨馨长得有多仙女,现在可不流行灰姑娘和王子,王子就该配公主。”
校花听着身边女生们的对话,眼神不禁黯淡下来,默默地回到了座位上。
她拿着笔在本子上无意识的写下一个名字——【傅泽西】
回过神来,她又赶紧用笔把名字涂掉,直到本子破了才停手。
*
傍晚放学。
校花没逃过程慕阳的热情,只好坐着专车回南湾别墅。
快到南湾别墅的路口,她眼尖看到傅泽西的车停在一旁,正好红绿灯,她多看了两眼,里面的画面差点没把她给看吐。
车内的林雨馨光着身子被衬衫凌乱的傅泽西压在下面,两人起起伏伏的样子,不用猜都知道是在做不可描述的事。
动作幅度非常大,车子都摇晃起来。
瞬间,校花觉得胃里一阵恶心,她赶紧打开车门走到绿化带呕吐起来。
“呕……”
程慕阳跟着下来,再校花吐的差不多的时候,将矿泉水递过去:“漱漱口。”
校花微微点头,拿过矿泉水在一旁漱口,眼角余光看向不远处那辆车,车上的人根本不在乎有没有人发现,只顾着做不可描述的事。
“桐歆,你没事吧,是不是胃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程慕阳看校花一直不动,担心的询问。
“没事,缓缓就好了,可能中暑了。”校花赶忙拒绝,再漱了一次口便回到车上。
绑安全带的时候,她又看了那辆车一样,车上的人已经完事了。
傅泽西坐在架势位上抽事后烟,一口一口又一口,要多放荡不羁有多放荡不羁。
像是觉察到她炙热的眼神,下一秒瞬间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那一刻,校花赶紧往后缩身子,心跳非常快。